哪怕是彻底地拥有一名神明的使者。
金丝床帷垂帘分明一丝一毫也不露出缝隙,殿内的香气却无处不在地向着人缠绵过来。
法老不喜好熏香,那样的香气,只可能是来源自白发白肤的第一祭司。
是一种细细绵绵的冷香,却又令人心尖酥麻,感觉那人像是骨头缝里都会流淌出来甜蜜的汁水。
“水烫了。”
白王声线喑哑,往日的温和裹在仿佛含着沙砾的嗓子里,怎么也找不到了,剩下的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
来来往往的宫侍谨慎地混合浴汤里的水。
法老特意叮嘱了添加具有疗愈功效的草药。
至于为什么要有别于以往地加入药物,这不在他们能够细想的范畴。
桂皮、薄荷、香柏木漂漂浮浮在乳白色的浴汤中,蒸腾起来的雾气模糊了人的视野。
宫侍谨慎地抬眼,却见帷帐掀起,高大的白王面无表情地横抱起一个人,瘦削的轮廓笼罩在薄毯之下,令人无法窥视。
宫侍正踌躇着是否应当上前服侍。
拉荷特普淡声道:“退下吧。”
………
对于拉荷特普来说,这是过度出格的一夜。
他沉醉在进入储存室见到神使的第一眼,再度迷失在绮丽的粉色夜雾当中。
尽管如此,他不会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即使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是错误的。
那样的情境,难道他叫另一个人为深陷窘境的神使疏解情欲就正确吗?
他当然可以遣人去找庆典的歌者、舞者,去找那些贵族会喜欢的貌美奴隶……
只是既然有人敢于冒着风险给新任的第一祭司下药,难保找到的疏解者没有问题。
昨晚出现的闹剧,背后主导者的目的与恶意昭然若揭。
神职人员都负有神圣的职责,从高级的神职“河姆·奈鲁特”、“赫利希贝特”、“乌努伊特”,到低阶的辅助祭司,无论是哪个职位,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称谓,“神的仆人”。
神仆要履行的最严格义务就是保持身体洁净,他们在白天与夜晚分别沐浴两次,不能留胡子,必须剃光毛发,并接受割礼,身体将是绝对的纯净。
辛禾雪是特殊的。
他是从神的预言走出的神使,也因为预言的存在,拉荷特普才不需要格外造势地将他送上第一祭司的位置,并趁机在祭司集团进行了大换血。
如果想要攻讦这位新的神使,方法可以是相当简单的,只要发现对方和旁人交媾……
一个身体无法保持纯净的神使,无论如何,没有道理作为神的仆人坐在第一祭司的位置上,那样一来,原本以老祭司为首的祭司集团必然会逼迫拉荷特普做出额外的让步。
此前他所做出的神庙改革,也将会亏于一篑。
因此,拉荷特普必须将昨晚的辛禾雪,藏起来。
这是迫于境况之下的选择。
他低下头,手指触碰过辛禾雪湿润的发丝。
青年的睡相很规矩,疲惫安眠着,却在他靠近时,侧过脸贴了贴他温热的掌心。
拉荷特普又像是火苗燎烧过一样,收回了手。
假使一切在逻辑上都是说得通的,为什么他还是有昨夜那样碰撞到心头般产生的酥麻感?
他后半夜没睡,一直坐到清晨的光照亮了尼罗河畔。
………
破晓时分,侍卫到宫殿门前请求汇报。
拉荷特普视线隐秘地向帷帐内一瞥,辛禾雪尚且安静地睡着。
他让侍卫到行政宫殿之内等待,转身披起外袍穿戴整齐,也移步前往。
除却明面上的黄金战车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