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厉害。”封行云尽职尽责地捧哏。
“是啊。中举后,友人原该按部就班地在一众高门贵女中寻觅良伴,却不想因为意外,他与一名农妇有了露水情缘。”
“哦?”一听故事走向变得有些香艳了,封行云立刻放下手中活计,饶有兴致地抬头追问,“然后呢?”
“然后友人便不得不将农妇纳为侍妾。”
林素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角:“那农妇自是深爱自己丈夫的,可友人自幼研习孔孟之道,在男女之事上亦克己复礼。农妇胸无点墨,以为受了冷遇。”
“于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去勾引外男,同根本不爱的男人行!”或许是本性纯善,亦或是心疼友人的遭遇,林素说到此处颇有些激动,闭目深呼吸一口后才平复下情绪,继续娓娓道来,“……行那些肮脏的苟且之事。”
“农妇与人私通一事很快败露,那奸夫原也只是贪恋她的容貌,东窗事发后便迅速弃她如敝屣。友人宅心仁厚,但到底无法原谅农妇的不忠,于是任那女子如何苦苦哀求都毅然将她休了去。”
“也是那时,他才得知农妇做这一切竟只是为了激将。她以为利用其他男人激怒丈夫,就能博得丈夫更多的关注与宠爱。谁知最后却落了个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
林素轻轻冷笑一声,直视封行云道:“云公子,你说那农妇是不是十分可悲又可笑呢?”
林素的嗓音轻柔绵缓,语调顿挫得当,轻易便能引人入胜。
封行云没修道前就爱在茶馆听人说书,这会儿听得入了迷,不自觉将自己代入了丈夫的角色,并忍不住为故事中那名农妇的命运扼腕。
他叹了口气,同情道:“比起可悲可笑,我倒觉得那女子更多是可怜。”
“我不知道宣城的习俗如何,但在我长大的村子里,女子若在婚后被发现与其他男人有染,是会被抓住浸猪笼的。农妇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若是因此丧命,实在可怜。”
“况且她会红杏出墙,说穿了也是因为太爱丈夫。我若是你朋友,既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已迷途知返,定会再给她一次机会。”
封行云摇摇头,一脸惋惜:“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该用身体当做获取利益的工具,这样做除了伤害自己外没有任何意义。”
“那奸夫也委实可恨!”封行云说着,又义愤填膺地咬牙攥紧了拳头,“我妻子若是遭辱,我定不会苛责她,只会捉来奸夫,将其大卸八块!”
林素微微偏头,审视封行云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不解。
他沉思片刻,末了,像是突然想通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恍悟的表情,连眸子也亮了几分:“原来如此!云公子洞若观火,所言极是!是我之前想的太过浅薄。”
林素恍然受教的表现让封行云成就感满满,他清清嗓,又语重心长地向人灌输了一通大道理。而林素全程都一直赞同而温驯地附和点头,使得封行云对他愈发满意。
二人相谈甚欢,恨不能彻夜畅聊。
只是封行云心中到底念着屋中等候的薛灵羽,待处理完伤腿后便收了药打算离开。
“云公子,且慢。”林素的态度比先前热切许多。
“我与云公子乃倾盖之交,一见如故,不知可否为云公子卜一卦?”
为修士占卜无异于班门弄斧,封行云觉得新鲜,忍不住驻足回首,翘着嘴角问:“你还会这些?”
林素腼腆一笑,道:“我自幼体弱,小时缠绵病榻,便时常搜罗各类奇书解闷,因此对紫微斗数、梅花易数等都略通一二。”
封行云被他勾起兴趣,想着算一卦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便欣然同意:“好啊,那你来给我算算。”
林素简单收拾了下桌子后从布袋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