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都不能被摆在明面上写出来,因为黑暗里有‘他’在看,一旦被‘他’知道这个把戏已经被勘破,就会立刻改变这个幻觉故事的走向,前人的经验也会失去作用。

顾行驰摩挲着本子沉思,他不太能确定这个声音具体是指什么声音,但他确实在敖包里听到过不同寻常的声响,比如诵经声,再比如窸窸窣窣磨指甲,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幻觉早早就已经开始了。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看黑暗,心说难不成这些都是幻觉?他其实根本没爬上梯子也没有尸体在头顶?但是不对啊,这些都是幻觉的话那这个提醒他的故事又该怎么解释?

正疑惑着,下方忽然一亮,刺眼的白光猛然从敖包下层照上来,顾行驰毫无防备,差点被晃瞎,赶紧避开眼。

“谁在那?!”

下层有人厉喝一声,白光钉在顾行驰身上:“你干什么的?大晚上不猫屋里搁这干什么?!”

顾行驰好几秒才勉强适应光线,低头瞧去,就发现自己果然是站在一架木梯上,不过离地并不高,至多也就三四米,完全没有他以为的七八米那么高。

“说话!”

地面上的人很警惕,持手电的左手搁在脸前,另只手举着电棍。顾行驰一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感觉声音有点耳熟,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是游客,大晚上在雪林里迷路了,想着来敖包里凑合一晚上,明天出太阳了再出去,你又是谁?”

对方看到他的穿着打扮咦了声:“怎么是你?”

手电光筒移开,顾行驰这才看清对方的脸,一瞬惊讶:“阿赤?”

眼前的年轻人竟是不久前带他们进入雪林的达日阿赤。

“你怎么自己在这?同伴呢?”阿赤看起来有点无奈,他稍微放松了警惕,晃晃手电让人下来,“大晚上就待在石头屋子里,你也不怕冻死。”

顾行驰并没有立刻动作,攀在梯子上居高临下地瞧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阿赤晃了下胳膊上的红袖章:“现在天冷了食物不好找,晚上保不准会有野生动物跑进村里偷吃家畜,我们村子自发组织了巡逻队防止动物伤人,今天正好我执勤。”

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

顾行驰哦了声,但是脚下没动,不动声色地借着光线打量四周一圈。就见不仅头顶没有尸体,敖包内也没有那些诡异的村民,只有他的手机丢在地上,还被阿赤看到弯腰捡了起来。

“你确定是迷路了,不是来这干什么损事儿呢?”阿赤瞧了眼手机,问他,“白天给你说别拍照,你是不是拍照了?”

顾行驰听他话里有话,搭着梯子笑了下:“拍个照还能出事啊,我又不是间谍,又不泄露国家机密。”

“不是这个意思……”阿赤总是仰着脖子看他累得脖颈疼,不由招手,“你先下来,这梯子都多长时间没人用了,早不结实了,再摔你一个。”

顾行驰作势慢吞吞地往下落脚:“我这不是好奇吗,看这有架梯子还以为藏了什么东西在上面。”

“真藏东西也不能往这里面藏啊。”阿赤似乎是笑了一下,看顾行驰爬的慢,干脆伸手拽了他一把,“赶紧吧,外面又下雪了,把你送回去我还得去东边转一圈。”

顾行驰脚落了地,扶着梯子站了会,倒是也没发生什么事。阿赤把手机递给他,纳闷道:“愣着干什么,走啊。”

顾行驰顿了下,顺着光柱看到敖包外,月光清晰地落在雪地上,白苍苍一片,恍似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