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弘福寺恢复了平静,漪如也不曾再见到长沙王世子。

第二日清晨,她听寺里来送早膳的僧人说,长沙王世子准备回府去了。

陈氏听了,神色大悦:“算下来,长沙王一家回岭南的日子,大约也快了。”

僧人道:“具体如何,小僧不知。不过方才小僧去那边,听世子身边的内侍说,长沙王府里近来一直在拾掇行囊,分派留守之人,想来就在这两日了。”

陈氏颔首,与僧人寒暄了一会,打发他离开。

“走了就好。”陈氏双手合十,宽慰地对漪如道,“这长沙王来一趟京中,也不知搅起了多少事,连带我们家也鸡犬不宁。”

漪如却觉得有些可惜。

说实话,她十分希望长沙王留在京中,让皇帝再头疼一阵子。

不过她知道,就算长沙王愿意,皇帝也不会愿意。因为这阵子,她常听严祺对容氏说,长王党近来在朝中嚣张得很,抨击这个抨击那个;

而长沙王不但在天下人心中威望不减,此番还凭着这么个出色的儿子出尽风头,每一桩,都能让皇帝睡不着觉。

也难怪皇帝要处之而后快。

漪如想着,忽而想起来,长沙王世子实在猎会里意外身亡,而长沙王却是在押送他棺椁回岭南之时,殒命在暴涨的黄河之中。

虽然据漪如所知,当下黄河的汛情已经过去,应当不至于过个河也要被卷走。

但她转念又一想,如果那落水之事,也跟猎会上的疯豹一样,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心提了提,漪如的眉头皱起。

“我要回房去如厕。”她忽而对陈氏道,说罢,不待陈氏说话,起身回房。

院子边上有一处小门,漪如看着四处无人,打开门闩,麻利地溜了出去。

长沙王世子的居所,她听僧人提过一嘴,叫摩诃院,有一座小楼。那个地方,漪如路过时看过两眼,倒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