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讪讪,即刻躲到了陈氏身后。
“正是。”漪如道。
“女君怎这般糊涂。”陈氏拍拍胸口,念了声佛,恨铁不成钢,“老妇好不容易请寺中僧人到太子面前递话,将女君也在寺中之事告知太子。不想太子仁德,竟即刻将我唤到跟前。
真教人不敢置信,我不过是三年前中秋,陪着女君入宫见到了太子一面,太子竟记得我,当面唤我陈阿姆。”
她说着,一脸感动。
漪如微不可见地翻个白眼。
陈氏犹自道:“他还问我,怎不曾见到你。我即刻让人到经堂和醍醐院去寻你,可你到处都不见。”
她说着,语气不善,“后来,还是寺里的僧人说见你往翠微园后面去了,又派人去寻,这才知道你竟与长沙王世子在一处。”
漪如看着陈氏的神色,有些好笑:“阿姆莫不是说,太子是专为寻我,去了那佛殿里?”
“自是如此。”陈氏道,“他听闻之后,便往那佛殿去了。我还以为你会跟着他回来用膳,正是欣喜。不料,你竟是留在了长沙王世子那边。”
她越说越恼,又闭眼念了声佛,痛心疾首:“你怎如此不懂事,连太子的面子也敢驳?你从前总说太子蛮横无理,如今依我所见,太子待人体贴,无不周到。
倒是你,顽劣不改,任性胡为。昨晚我是如何与你说那些利害的?
你去何处不好,非要去巴着长沙王世子?太子若恼了,回去向圣上和皇后告一状,坏了婚事,你哭也没处去。”
第65章
暂别(下)
听着陈氏这话,漪如的心中倒生出隐隐的期待来,希望他能真的去告一状。
“阿姆怎知太子是专为我去的?”漪如不以为然,“论亲疏,长沙王世子才是他亲戚,正经的堂兄弟,他得知世子也在这弘福寺里礼佛,于情于理都该跟他见上一面才是。他去见王世子,乃亲善宗室之举,到了阿姆这里,怎成了我的缘故?”
陈氏脸一沉,似乎又无处反驳,只得怪道:“你从何处学来这一套一套的强词夺理?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太子这是将你放心上了?”
漪如在心底冷笑。
太子就是不同凡响。他这等高高在上的人,下面的人全要看他脸色,皱一皱眉便足以让人如坐针毡,而稍微露出些善意,就能让人欢欣鼓舞,以为富贵有望。
如从前的自己,如现在的陈氏。
而让漪如意外的事,他这辈子比上辈子用心。上辈子,要等到她十三岁的生辰,才能有幸得他如此垂爱。而现在,她不过九岁,他这就装起来了。
究其根由,最大的根源还是长沙王和世子这变数。漪如想着,觉得自己的信心又回来了。
有长沙王在,无论皇帝还是太子,便都要夹紧了尾巴。他活得越长,宫里就越需要盟友,那卸磨杀驴的日子也就来得越晚。
而严家,也就越是安全,有进退的余地。
“阿姆放心好了,太子若真像阿姆说的那般通情达理,又怎会因为我不肯跟他用膳便回去告状?”
漪如见陈氏着急,不再顶撞她,耐心劝说,“再说了,我和长沙王世子是义兄妹,我来为先王妃祈福,与世子一道用膳,乃天经地义,就算圣上知道了,又能怪罪什么?”
陈氏一时说不过她,只能干瞪着眼。
漪如露出讨好的神色,拉着陈氏的手:“阿姆放心好了,我总能时常入宫去,见见太子有何难。今日我行事不妥,下次见了他定当赔罪,他大人大量,应该不会计较。”
陈氏嗔她一眼:“那你可要记得,不可敷衍。”
漪如笑嘻嘻:“自当如此。”
?
太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