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可薛宓心中却涌出一股深深的倦累,从未觉得这样无力过。
淀夫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难得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世间万物皆有命数。人之于世,并非以善恶区分,而是天命,有人同你一般,生来身负气运贵不可言,有人却劳碌终生平庸无为,注定贱于刍狗。”
“阿宓,这是你的命。”
“你生来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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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宓已经忘记当初自已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重新回到那个狭隘逼仄开着天窗的小屋。
她只记得那日淅淅沥沥下了小雨,回程的路上她甩掉侍从递来的油纸伞,任由雨水将她淋湿。
她缓缓走到屋子的中央,天窗大开,雨水于烛火的照射下泛出银针般的光泽。
薛宓仰起头,入目是被窗子捆成四方的天,雨水落入她的眼中,倒真像是银针般激起一阵尖锐涩痛,在眼眶蓄满后,又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她有时也会恍惚地想,自已是不是真该顺应这所谓天意。
虽负剑骨,可每次挥剑之时,心中总有若有若无的抗拒之意,似乎从骨血中便对修剑一事极为不赞同,时刻逼着她回到星辰的怀抱。
每时每刻都像在提醒着她:你不能修剑,你不能忤逆母亲。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