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眼中钉 段轻言段路 2014 字 1个月前

齐耿嫌他脸小又白,这般长相在小地方属实抢眼,于是又用青黛粉混合了铅粉,将他的肤色重新调匀来,变成略显暗沉的黄。

化了“妆”的沈忘依旧眉清目秀,只是不再那么突兀了,再搭配个鸭舌便帽,低着脑袋看不清脸时已能很好地融入人群。

来客渐觉沈忘的变化,愤然表示齐耿不懂怜香惜玉,再好的白菜都给他糟践了。

沈忘渐渐“泯然众人”,骚扰他的人也渐渐少了。直至最后,大家都只把他当了齐耿的一个普通弟弟。

待每晚茶馆打烊闭门后,沈忘才去把脸洗了,露出依旧白皙光滑的脸蛋来。有一次他洗完脸迎面跟齐耿撞上,齐耿竟平白栽了个跟头,好容易扶住门,半天才憋出一句:“幸好他们记不得你现在的模样…”

沈忘自也觉得,自从把容貌掩藏了以后,生活平白少了许多麻烦。

这天晚上,沈忘见齐耿正独自拿着针线与一件汗衫较劲,便主动伸了手说:“我来罢。”

齐耿一愣,迟疑着将衣物递给他,却见他纤细的手指在布料间穿梭一阵,针脚细密,那撕裂的破洞已被完美缝补上。

“以前学的。”沈忘将衣服还给他。

“他们总催我讨个媳妇儿…我这大老粗哪懂得疼人,迟早把人吓跑,倒不如自个儿逍遥自在。”齐耿摩挲着手里的汗衫,头也不抬,只一个劲盯着衣服看,“娶不娶老婆无所谓,主要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如果会补衣服就更好了…”

说着说着齐耿突然沉默了,院子里的蝉鸣声响了一晚上。

补完衣服的这一夜,沈忘渐觉齐耿有些不对劲了,每天都起个大早,在他醒来前就去开了店,等他去到大堂,齐耿就转场到后院去了,吃饭也把碗端了蹲到门槛边上。

夜晚的烛火灭得越来越早,有时甚至日头落了,房间还是漆黑一片,直到沈忘有一天在房间磕碰摔倒,齐耿才慌慌张张重新燃起蜡烛。

沈忘磕到腰,淤青了一片,裸着背躺在床上,咬着牙等齐耿帮他上药。

背上的力度越来越轻,沈忘回过头,却见齐耿的鼻血把嘴唇都染红了。

齐耿也反应过来了,横着袖子一抹鼻子,愣神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

齐耿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沈忘等了一晚上,后半夜终于把他等回来了。

齐耿半跪在他床前,连同被子把他整个人抱住,颤抖着声音说:“沈弟弟,我知我们二人皆是男儿身,只是我鬼迷了心窍,已爱上了你…”

这是沈忘,也是段轻言,第一次听见别人说爱他。

沈忘起身,将屋内的烛火燃了,才看清齐耿脸上纵横的泪。

“你来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绝不还口。”齐耿蹲在地上,用手背抹了把脸。

“我为何要打你骂你?”沈忘坐回床边看他。

齐耿垂着胳膊不说话,沈忘说:“喜欢一个人,可犯法了?”

齐耿愕然抬头看他,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只是我…”

“沈忘,我不要你现在拒绝我,我给你时间,多长的时间我都等得起。”

两人皆是一夜无眠,在各自床上睁眼到了天亮。

自从上次齐耿单手把人举起来摔地上后,安平的武术俱乐部名声竟越来越响,越来越多人抢着要入会,齐耿在沈忘建议下,干脆开放招生,统一收起了会费。

有阵子大福请了长假,说是要回九江看姥姥,于是齐耿便停了茶馆的营生,一心招收门徒,决心把安平武术馆办起来。

安平武术馆日渐成形,每天进出的人群纷纭,咂着烟杆的脚夫纤夫、陶工瓦匠、屠夫厨子,对武术感兴趣的,想强身健体的,或仅仅是凑个热闹,皆奔着齐耿力拔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