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箐揉了揉发胀的胃,沿着林荫道缓步踱向营地边缘的小树林。

树影婆娑间,忽见一点猩红火星在灌木丛后明灭闪烁,夹杂着呛人的烟味。

她脚步一顿,转身便要绕开。

“怎么,梅医生现在连招呼都不打?”沙哑的男声从暗处传来,带着浓重的酒气。

梅子箐蹙眉望去,宋廷年正倚着树干,指间夹着半截卷烟,军装领口歪斜,眼底泛着血丝。

“抱歉,没注意有人。”她敷衍一句,抬脚便走。

“站住!”烟头被狠狠碾在树干上,宋廷年踉跄着拦住去路,“你当初来湘南,就是为了甩开我吧?现在攀上周知律,是不是得意得很?”

梅子箐后退半步,避开他喷薄的酒气。

“我来这里只为证明自己能当个好医生,和谁都无关。”

她扫了眼他脚边散落的酒瓶,语气更冷:“你抽烟喝酒的事我不会往外说,让开。”

听到梅子箐的话,宋廷年突然笑出声:“证明自己?你要是真那么能耐,当初在村里怎么不说?”

“我寄钱回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考了医考第一?”

他猛地逼近,烟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现在装清高给谁看?你知不知道徐珊这几天和我吵架闹得不愉快,都是因为你!”

梅子箐被他逼得后背抵上树干,冷硬的树皮硌得生疼:“放手!”

宋廷年反而更用力攥住她手腕:“我偏不!”

他的眼底翻涌着不甘与癫狂。

“你要是早告诉我你有本事,我怎么会选徐珊?梅子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第20章

“后悔?”

没想到宋廷年醉酒后还能这么的没脸没皮,梅子箐怒极反笑。

“嫁给周知律,我能堂堂正正做军医,做自己。可要是选了你……”

她盯着他扭曲的脸,一字一顿道,“我永远只能是宋家不要钱的保姆,做一个没用的附属品!”

宋廷年被气的压抑不住怒火,攥着她的力道几乎要将女孩捏碎。

“你以为周知律真看得上你?他不过是可怜你是个乡下来的!等新鲜劲过了……”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

梅子箐趁机抽回手,却被暴怒的宋廷年反手拽住衣领:“贱人!你凭什么打我?当初要不是我宋家养你,你早饿死在村子里了!”

恐惧混着恶心涌上喉头,梅子箐挣扎不开,只能猛地低头咬住他手臂。

宋廷年吃痛松手,狠狠将梅子箐甩开。

但军人的力气有些大,梅子箐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

后脑即将撞上树干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腰。

“砰!”

紧接着是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声。

梅子箐抬头,对上周知律紧绷的下颌。

一拳把宋廷年打趴在地后,周知律单手拎起地上的男人,军靴碾住他的腹部。

“宋廷年。”周知律的话带着警告,“你是想连营长的职位都丢了吗?”

树林陷入一片死寂。

宋廷年捂着渗血的嘴角,混沌的脑子被这一拳砸醒大半。

他望着周知律臂弯里毫发无伤的梅子箐,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笑出声:“周团长,你以为捡到的是块宝?她骨子里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闭嘴。”

周知律再度将人摔在树上,眼底戾气翻涌,“再让我听见你诋毁她半个字,我亲自送你去军事法庭!”

周知律到底是团长,背景也极高,宋廷年酒醒后也不敢和他硬刚。

等宋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