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上辈子两人能够过的那么好,还是因为对彼此不够了解。

这时,周知律温热掌心突然覆上她手背,将人往后带了半步:“要管吗?”

梅子箐摇头,拽着他袖口往门外走。

“算了吧,等会戏要开始了。”

吉普车发动时,两人还能听到宋廷年气急败坏的“你先听我解释”混着徐珊的啜泣飘进车窗。

梅子箐摇下车窗吹了会风:“宋廷年从小就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

“当年发洪水,他家房梁塌了半截,村长要给他家搭临时棚子,宋家人就非要等县里拨的新瓦片,结果暴雨把剩下半间屋也冲垮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一家都这样。

周知律单手打方向盘转过街角,不自觉想到女孩在宋家的生活,这样的人教出的孩子都这样,梅子箐在老家肯定也不好过。

“死要面子的人,最怕被人掀了里子。”

周知律半开玩笑地安慰道:“等咱们结婚报告批下来,我带你回村起三间青砖大瓦房,就盖在宋家对面,比比谁的瓦片更新。”

梅子箐被逗乐笑倒在座椅上,刚才的烦闷也一扫而空。

二十分钟后,两人一起去了看戏的梨园。

毕竟是第一次看现场的戏,梅子箐望着台上绛红帷幕,紧张的无意识摩挲着旗袍盘扣。

周知律将戏票折成纸鹤塞进她掌心:“我第一次看戏时也紧张,后来发现台上演的故事实在是吸引人,什么情绪都能忘掉。”

锣鼓骤响,帷幕拉开。

“海岛冰轮初转腾”

杨贵妃曳着金线绣凤的霞帔翩然登场,眼波流转间尽是缠绵悱恻。

梅子箐屏住呼吸,这曾在收音机里听过千百遍的唱腔,此刻近在耳边。

周知律侧身给她讲解,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贵妃这个卧鱼衔花的动作,得用腰力抵着凤冠金钗。”

“听说当年有位名角儿为练这动作,生生在青石板上跪出两道凹痕。”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戏台上贵妃怅然回宫。

梅子箐盯着贵妃踉跄的背影,喉间发涩:“她不该把喜怒哀乐都系在唐明皇身上,等不来的人,何必苦等?”

这句话也是在问上辈子的自己。

周知律沉默片刻,忽然握住她冰凉的手:“唐明皇若真在乎,便不会失约。”

闻言,梅子箐更是酸涩。

杨贵妃因唐明皇一次失约就难过成这样,前世的四十年,她又是怎么熬过的呢?

感受到女孩情绪的低落,周知律轻轻将梅子箐抱进怀里。

“子箐,军婚受法律保护,我打结婚报告那刻起,命和名声都拴在你身上。”

他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眼尾,一字一句坚定道。

“我绝不会做让你苦等的唐明皇。”

第19章

戏园散场时,天色已然近了黄昏。

街上的百货店大多都歇业,周知律有些遗憾。

“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衣服,看情况应该是没有时间了。”

梅子箐觉得好笑:“要去买东西也该看看你自己的,怎么什么都想着我。”

周知律一摊手,眼底写满了无奈。

“我一个大男人又不要打扮,把你哄好了我就高兴。”

男人的情话一茬接着一茬,梅子箐觉得今天的脸一定都成了柿子,还是熟透了的那种。

周知律在一边悄悄的观察着梅子箐的反应,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像在戏园里那样,才缓缓松了口气。

回到宿舍楼下,梅子箐在关上车门前对周知律道。

“对了,下个周末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