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都打在他身上。
可当一切褪去,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没人在意的积雪,只能脏兮兮地瑟缩在路边。
手又开始没了知觉,他可以抬起手臂,却无法抓握。
随便吧,他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阖上了眼。
可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悄悄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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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见到那位教授时,看着她花白的头发,礼貌地向对方鞠躬问好。她说她姓谢,因为父亲最早是留学苏联的音乐艺术生,所以她小时常常跟随父亲四处演出,然后爱上了法语。
父亲是个很浪漫的文人,愿意拿出所有积蓄送她去法国念书。在她完成了文学方向的深造之后,便跟随现在的丈夫回了国。
她的丈夫也是个很和善的人,写得一手好字。他们婚后有一个女儿,现在是h市很有名的法语翻译。
他看着谢老师温柔慈祥的面孔,礼貌性地颔首,悄悄打量着这间整洁干净的单元楼。
那是z大里的家属楼,谢老师家住一楼,门口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旁边种满了茉莉和月季,中间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子,有时谢老师的丈夫会坐在桌旁拉起手风琴。
连接院子的书房很大,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法语书籍,还有她丈夫年轻时用的核物理手册。
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全家福。
谢老师告诉她,那个长相艳丽出众的女人,是她的女儿,而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是她的女婿。她的女婿是很厉害的检察官,为人正直仗义,又顾家,会做一手好菜。
关越的目光落到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身上,她看上去很小,笑得却很甜,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和深棕色的头发,像极了她母亲。
“这是我外孙女,她叫念念,她妈妈当时怀着她的时候,每天都许愿,想要个女儿,还说生下来之后,小名就叫念念。”
“结果后来梦想成真了,”谢老师笑着,“她今年十二岁了,顽皮着呢,毛毛躁躁的,每天练完小提琴就会过来玩。”
“好了,”谢老师带着关越坐在她的书房里,“我们要开始上课了,我们先从你喜欢的作家开始聊聊吧。”
关越的话很少,但他闻着书房里点燃的檀香,交织着地暖烘出的干木头味,心情却安定了下来。手指微微蜷缩,渐渐恢复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