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咽了口唾沫,就见面前人突然弯了弯眼睛,语气不咸不淡:“你翻脸真快。”
言罢,一手朝她脸上的面衣探来。
陆曈忍不住闭上眼。
如果可以,她真不愿自己的脸暴露于人前,像是落梅峰上那个她与常武县那个她,全凭这薄薄一层面衣来分离。而如今于人前揭下面衣,就好像要她被迫接受另一个自己。
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自己。
陆曈感到那只手已经探到面衣一角,只要稍稍一用力,她的脸就会暴露在这灯火之下。灯
风声从门外隐隐传来,陆曈等了许久,迟迟没等到其他动作。
睫毛颤了颤,陆曈微微睁开眼。
那双明亮的眼在她面前,瞳眸中清晰地倒映她自己的影,又像在忍笑,他捏着陆曈面衣一角,叹了口气。
“小贼,出来时没人教过你,做坏事的时候面巾要绑紧一点。”他轻轻拉了拉陆曈的面衣,有些嫌弃似的,“这个,一扯就掉了。”
陆曈愣住。
黑衣人已经松开手,重新在垫子上坐下来。
燃着的火色重新平静下来,投注在地上的长影也不再摇晃。灯
陆曈默默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柴火堆前坐下,决定不再头脑一热做一些贻笑大方之事。
黑衣人看陆曈一眼,叫她:“哎。”
陆曈不说话。
他像是在逗她:“我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你帮了我,日后我定送上酬劳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