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说她大概什么时间能回来吗?”

“大小姐让我们先把饭菜都备好,说是会尽早赶回来,最晚不超过八点。”

时悠晚公务繁忙,比起时不时地就给时悠晚发消息问这问那,迟羽默更习惯于从旁人口中探听时悠晚的非隐私行程,为的就是不被时悠晚嫌“烦”。

她和时悠晚身份地位年龄的差距都太悬殊了,她很怕黏得紧了,会被时悠晚当成一个费心的小孩来哄。

萧奕可以是对时悠晚任性撒娇的小孩,但她不能是。

驶离农场不远,迟羽默看了一眼手机。

有两条新的短信。

一条是省话剧团官方发来的录用通知信息,一条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你不说?好,那我就去当面问她。】

迟羽默表情凝重,努力回忆萧奕的模样。她和萧奕总共只见过两回,每一次见都鸡飞狗跳。

两年前,也就是奶奶刚过世的那年,尚未满20周岁的她在酒吧打工,挣钱还债,而刚满16岁就分化成了S级Alpha的萧奕正好请朋友来酒吧庆祝。

迟羽默以未成年人不得进酒吧为由,不给他们开单,还劝萧奕一行人离开。

萧奕面子上挂不住,坚决要请酒,众人七嘴八舌起了冲突后,从口角之争到大动干戈,最终被带去了警局。

两个S级Alpha的争斗,造成的混乱和损失可想而知。

迟羽默和萧奕是主要责任人。

来接萧奕的,是乔可。

双双负伤的两人和解签字后,乔可将两方的罚款都交了,带着萧奕离开。

出了警局,迟羽默痛恨自己失控,自暴自弃地坐在路边痛哭。

一个女人走来,朝她递出纸巾伤得重不重?要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下全面检查吗?

你是谁?

我是萧奕的阿姨。

那是迟羽默第一次见到时悠晚。以仰视的角度。

女人穿着做工考究的月白色职业西装,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严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散漫。

女人眉目清雅,唇红齿白,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容皎若明月。

那夜的月,很圆很亮。

那夜的女人,很端庄也很温柔,犹如月光女神。

听闻女人是对方家长,迟羽默连忙语无伦次地道歉,说她因为家中亲人过世,心情受了影响才没控制住情绪。

她从十几岁就遵循奶奶的期望练习散打,年龄个头力气等方面都胜于萧奕,若非她念及萧奕年幼而手下留情,萧奕这会儿只怕是都住进医院了。

女人伸手将她拉起来。

静静地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会儿后,问她为何要去酒吧打工?你年纪也不大,应该还在上学吧?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很危险。

听她随口说了一句“有很多债要还”后,女人便接着提出我可以帮你找一份兼职以作弥补。

打架闹事因她而起,那家酒吧,她肯定是没法再去上班了。

女人招来助理,让助理把名片留给了她你回去想想,想好了,随时再联系。

迟羽默收下名片,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她丢失了十岁前的所有记忆,而十岁后的所有记忆,都只剩她跟奶奶。

十年来,迟羽默跟着奶奶漂泊无依,她在哪儿上学,奶奶就在哪儿租房子,靠给邻里带带幼童维持生计。

她们尝遍风霜,对于忧患却不多计较。

她也盼着不论历经多少风雨,奶奶能平安无恙、福寿绵长便好。

然而奶奶患癌的噩耗,让她措手不及,似山河崩裂,世景荒芜。一夜之间,曾经那个满目春风的奶奶,在清润的时光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