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看见裴溟轲,小碗的眼神更加恐惧,一双眼似蝌蚪般颤动。

“裴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小碗睁着血红的眼,哆哆嗦嗦看向李春风,“她不是我家姑娘,你把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裴溟轲冷漠地盯着她,如同盯着一只被遗弃的废物。

“全村的人都死了,你一个人活着不奇怪吗?”

小碗怔了怔,她分明已知道这个事实,可她不敢相信,她更不敢相信这些事都是李春风一个人所为。

“这不是你长大的地方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碗苍白地问。

裴溟轲的脸在夕阳下被映照得如血猩红,他唇角渐渐露出一个冷笑:“我怎么会这样的地方长大。你连我是谁都还不知道。”他说着叹了口气,似乎为自己向她浪费时间而困扰。他对李春风说:“春风,杀了她。”

小碗身子一僵,惊恐地望向李春风。但小碗知道,她压根不是李春风,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和姑娘生得一模一样的恶鬼。

李春风僵硬空洞的脸缓缓转向小碗,她身上的血尚未干涸,在裴溟轲的命令下,那被血染得通红的刀已向小碗举起。

“姑娘,你看看我。”小碗的泪还是流了出来,她忍住不伸手抓住了李春风的刀刃,“我是小碗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李春风枯潭似的眼中毫无波动,她手一挥,刀尖剌透小碗的脖颈,鲜血在残阳下喷出一道弧线。小碗的声音定在那一瞬间,身体轰然倒塌。

裴溟轲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地震动,马蹄声声,裴溟轲举目望去,见一队人马踩踏着尘烟从北边而来。

他们嘴里呼喊怪叫着,驱马上来将裴溟轲和李春风围住,带着不善又好奇的目光打量这对男女。

领头的北人驱马出来,指着裴溟轲用汉话说:“你就是裴先生?”

裴溟轲看也不看他,掏出丝绢来细细为李春风揩去脸上的血渍。北人看着头颈几乎分离的尸体,和尸体旁这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心中都升起一种莫名的古怪,阴恻恻的。

一个北人士兵等不耐烦,上前挥动着刀刃嚷起来。在他即将上手推搡裴溟轲的刹那,北人头领大喝制止,却已晚了。只见银光一闪,北人士兵一声惨叫,半截手指落在了地上。

李春风面无表情地收刀,目光空洞而冰冷地看着他们。

众人都被眼前的突变吓得噤声,北人头领立刻将受伤的手下护在身后,带着些许畏惧和薄怒,冲裴溟轲说:“特勤派我等先行进入,与你布置夺城报仇,你我竟是盟友,裴先生的手下这样做,不妥当吧。”

裴溟轲恍若未闻,凑上去终于将李春风的小脸擦干净了,方才抬头对头领说:“其一,方才我没开口,你的手下便贸然动手,他的言行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可见你对我也并不尊重,春风砍他,乃是警告。其二,你们孤身深入,凡事应当按照我的规矩来办,刚刚一刀便是立规矩。这样看,方才的一切没有任何不妥当。”

北人头领强忍怒气,没有接话,已是迫于形式暂且默认了。

裴溟轲指了指望村方向,说道:“村子已为各位准备好了,无需担心打扰、窥探,有人给雍州军通风报信,你们今夜就在此休息。”

说起那村子……

这群先行而来的北人,方才已进入村子看过。整个村庄被血洗,没留下一个活口。北人头领还设想这儿发生了一场雍州军辖区内匪夷所思的匪患,如今看来,竟是他们俩的手笔?

北人头领感到这对男女透着股极其诡异的邪门,他亦不愿同他们多纠缠,待他们探查清楚雍州城的兵力调防,就回去复命。于是他调转马头,带人去村庄近旁扎营。

入夜,屋内只点了半截油蜡,盛满热水的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