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近，就会将他彻底吞没……

“组长。”耳机一阵嘈杂，是 C4 紧张的声音，“你需要亲自来一趟。”

“我马上就到。”

裴然没有再迟疑，他加快脚步沿着楼梯飞跑下去。他刚刚转过漆黑的走廊，却蓦地驻足在地，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惊得说不出来话。

两架巨大的玻璃缸内，盛满了荧绿的粘稠液体，在其中，各漂浮着一具尸体。那女尸紧闭着眼，面容僵白，毫无生气，在她的胸口上，被子弹贯穿留下的洞道仍清晰可见……

“春风……”裴然颤抖的双唇嗫嚅，齿间轻轻蹦出这两个字。

别有人间行路难（45）

“他获得了永生。”

秋日融融的河岸边，河水闪烁着粼粼波光，碎金一般。李春风纤细的身影斜坐在岸边的石块上，她回头，瘦削的肩微微一侧，向他露出一个凄凉的笑，那碎金的波光就在她唇边闪耀。

方才那句话，好像是她说出来的，又好像不是。

裴然走上前去询问，秋阳的光芒骤然消散，他和李春风都被卷入到漆黑僵硬的地下室，那巨大玻璃缸子里的液体，变得比初见时还要绿，几乎像是某种毒药。而她就漂浮在那片毒药里。

最后毒药漫出了玻璃，变成滔天巨浪，裹挟着尸体恶臭将他尽数侵吞！

裴然大叫一声，倏然坐起身，下肢牵动出的疼痛，又使他倒吸一口凉气。

护士立刻走上来将他摁了回去。

“裴上校，你又做噩梦了？”护士说着，确认他下肢的牵引器位置良好，没有被移动。

裴然没有回答，他又想闭上眼，回到那个梦里，却被护士给强行拍醒了。

“别睡了，现在是白天，下午三点，你这样下去昼夜颠倒，节律都坏了。”护士将窗帘拉开，基地外的阳光透进来，“晒点太阳吧。”

裴然伸出手，阳光温柔地跳入他的掌心，他的喉头却如哽住了铅块。护士见自己的好心，反让裴然露出更加忧愁的神情，一时也没辙了。

恰此刻病房门打开，温元心款步走进来，护士赶紧说：“温组长，你可来了，你好好开导开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