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在这短暂安静的当口,李春风突然起身,朝那端着漆匣的女使扑过去,趁女使慌乱间,李春风一巴掌将那漆匣打飞在地上!

浑圆的珠子,叮叮当当滚了一地,众人无不震惊。

“破东西!害人精!”李春风一面骂一面拿脚踩那珠子,终于痛快宣泄心中的气愤,当傻子也有好处的。

下人去拦李春风,反被李夫人制止了。

李夫人并没有很生气,说道:“摔了便摔了,本就是麻烦东西。”

她捡起滚落到脚边的珠子,看向李春风,最后又看向孟小娘,冷冷道:“三姑娘到了年纪,确实该觅个好人家,是我这个做嫡母的疏忽。但她此次外出,有辱家声,日后这样的宴席段不可能参加。为正家法规矩,将她关去明堂,闭门思过吧。”

李春风知道三娘最怕那个鬼地方,遂哭哭啼啼地闹起来。

“夫人,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孟小娘哪里受得了孩子哭闹,趴在地上哽咽求情。

李夫人不理,转向身后的婆子,吩咐:“把三姑娘押走。”

婆子们立刻围将过来,抓住张牙舞爪的李春风。

闭门思过不是个坏结果,李春风本是演一演,谁知婆子们下手很重,她当真痛得嗷嗷叫,最后被粗鲁地押走了。

小娘和小碗跌跌撞撞地追出屋外,李夫人却拦住了去路。

李夫人睥睨着孟小娘,说道:“今日之事,乃是家事,不可对外泄露半个字,你明白吗?”

“夫人,三娘最怕黑,我求你开恩,让我进去陪着她。你放心,家里的事我一丝风都不会漏出去的!”孟小娘抓住夫人的裙摆恳求。

孟小娘的恳求在李夫人眼中不值一提,她将裙摆从孟小娘手中抽走,不耐道:“你这么想受罚,就去后院倒恭桶。我不信这个当家主母已管不了你们了!”

她恨恨说罢,带着爱女转身离去,孟小娘如何在身后哭号也丝毫不理会。

似曾相识燕归来(3)

李三娘因为小时候犯错多,经常被夫人关在明堂思过,和阴森森的祖宗牌位在一起过夜。所以她一被下人们押到门前,这具身体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此刻天色昏暗,明堂内未点烛火,漆黑一片。李春风被婆子们胡乱扔了进去,她屁股受力,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那婆子顺势将一块脏手绢塞进她嘴里。

李春风被戳得干呕,伸手去扯手绢,婆子们已将她制服在地上。李三娘的身体太弱,再加此刻紧张恐惧,李春风反抗不了这群胳膊腕子。她们扯下她的腰带,麻利地捆住了李春风的手脚。

“夫人说了,今夜三姑娘就在这儿思过反省,什么时候明白过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门“哐”地一声阖上,将最后一丝光亮隔绝。屋内陷入彻底的漆黑,李春风面朝下趴在地上,努力深呼吸,仍然很难让三娘的身体放松下来。

可怜的傻孩子,在她短暂而贫乏的记忆中,大多是这黑屋子和惩罚,让她如何能不怕呢?

此刻,三娘的恐惧占了上风,李春风也无能为力,只好暂且趴着,慢慢适应这黑暗。

对李春风来讲,关黑屋子的惩罚是最好的结果。李夫人亲自前来,本得出两条人命才算完事,最后她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知下一步会如何打算?还有宋不知,他又会怎样对待她?

李春风在脑中复盘刚刚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眼皮儿开始黏在一起,身体的恐惧也被睡意挤到角落。

春夜尚寒,地砖的阴冷层层浸进李春风的身体,她睡得不实。半梦半醒间,她又回到河岸边,在险些落水时,被宋不知牢牢拽住了。

河岸人群熙攘,虽是刹那,可少年黝黑的眼瞳中为她而起的惊慌,却那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