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头领身材高大,用汉话挑衅道:“就放你们几个玩意儿出来,是送死吗?”
裴然穿上雍州军的铠甲,立在最前头。面对北人的挑衅,他神情傲然淡漠,只是压住胯下躁动的马儿。
“我见过你。”在北人狂笑之时,裴然忽然冷冷对那头领说,“你叫哈里,当年是杜果身边的狗。真是可惜,你没能看到他在桑干河边断头的样子,那头颅一滚进草丛就变了色。”
裴然说着,发出一声笑,手已扣紧马鞍上的刀柄。哈里瞬间变了脸色,杜果王子之死是北人不愿提起的屈辱。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是谁!”哈里手中长刀已举起,厉声质问。
“我是地下的阎王,收了杜果,今日来收你这条丧家之犬!”裴然话音刚落,以极其迅捷的速度飞马而去,手中的银辉划破虚空,朝哈里的脖颈劈砍而来。
这一刀没有砍中,裴然纵马将哈里带远。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战士簌簌放箭,拦住了后续追跑而上的援军。
裴然待与哈里跑开距离,松开缰绳,马上回身,“咻咻咻”三箭齐发,箭箭都朝哈里的致命处射去。哈里躲过了两箭,却还是被第三箭射中了肩头。但裴然压根没给他忍痛拔箭的时间,他已执刀而上,策马劈砍哈里。
裴然马上的身姿稳固而灵活,哈里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一个破绽,裴然的刀刃已长驱直入,直冲面门,伴着鲜血喷涌,洞穿了哈里的脖颈!
哈里的神情凝固在错愕和震恐中。他的手指着裴然,嘴里冒出三个字:“宋不知……”
裴然冷漠抽刀,反手将他的头砍了下来。跟随而来想要救下头领的北人,并没有哈里那么强烈的怒火。他们看见哈里死了,裴然的身法如此恐怖,已有勒马之势。
裴然却压根不惧,大喊着:“血债血偿!”便拎着哈里的头颅飞驰驶入敌军之中,与紧跟而来的敢死战士一道,挥舞砍劈。他们仇恨满胸,如地狱扑出来的厉鬼般,在北人军队中厮杀,竟将北人的势头狠狠砍了下来 。
裴然冲得最为猛烈,鲜血将整张脸染红,他冲敌人吼道:“回去告诉耶挈那,他若敢来灵山,宋不知自会让他和他哥哥一个下场!”
说罢,裴然不再恋战。哈里已死,剩下的北人不敢再追,亦赶紧撤走,连那个带出来的梁人也没带回去,被裴然手下的人捡回马上,一起驰回雍州城。
裴然等人奔回城中,四下立刻响起欢呼,他们几乎是被抱下马来。军中四处传看哈里被砍掉的脑袋,人心大震。
裴然被众人簇拥到李通跟前,李通欣慰难言,眼中已含着热泪。
“好啊,真是好啊。”李通狠狠拍着裴然的肩头,“裴少侠果真是少年英雄。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建功立业非我所愿,只要能够为雍州军和雍州的百姓报仇,此行足矣!”裴然诚恳道。
李通只当裴然所言不过是谦虚的托辞,并不在意,说:“走,我带你去都督!定让他给你个校尉才行!”
裴然来到灵山,尚未见过宋渊,突然有此机会,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感受。
李通带着他离开欢呼雀跃的人群,裴然却顿住,说道:“宋都督乃我幼时便仰慕的英雄,此刻浑身是血,怎好直面他?且我方才和北人周旋这么久,担心那个李春风……”
李通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你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夜里我引荐你与都督相见。”
裴然再次谢过李通,马不停蹄往城隍庙赶。
李春风很安静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屋外响起雀跃的骚动,她睁开眼,听见看守的士兵笑道:“裴少侠,真不愧是少年英雄,竟然单枪匹马挑战北人,还拿下了他们头领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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