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碎裂的陶片,陶片上刻画的花纹,并不是已知任何一个文明的留存。”
秦唯西凝视着低头的男人,“温莎教院最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只能将研究结果搁置。但现在想想,我们好像能明白它是怎么来的了。”
“是啊,”闻人歌接上了话,凝视着低着头的人,“一个强到可以被顽固执拗的泰坦臣服并称为神的家伙,到底会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一直用一张普通的脸行走世间呢?并且,还将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从原来的沉睡之地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宇宙,埋在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地方。”
“既想让人记住,又不愿意给出答案,真是别扭啊。”
“哈。”男人面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放下终端,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树藤,过了会,给了个答案。
“因为愧疚。”
“哈,看来我猜对了。”闻人歌耸耸肩。
“嗯,都对了。”男人长叹口气,“为了感谢你再次让我捡回来这些东西,这些……人性,再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秘密吧。”
他指了指秦唯西,对着闻人歌轻笑一声,“等会她登神的时候,需要你。”
“我?”闻人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是啊,你,”男人摊手,指了指秦唯西,“她可不是普通的神明,她的位格,要远胜神界从前和现存任何一个神;而她生命中的契约,需要你签署认可。”
“为什么?”闻人歌和秦唯西同时懵逼,闻人歌更是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再次询问,“你确定是我?”
“对,是你。”男人肆意地笑了起来,“唔,秦唯西,你从来没有思考过,你为什么能活这么久么?”
秦唯西骤然愣住了。
“好了,就说这么多,再说下去就是泄露天机了,”男人耸耸肩,目光再次期待地望向秦唯西,搓了搓手,“公爵大人,还有半个小时。”
“别急,”秦唯西盯着闻人歌,似乎还在思考刚才的事儿,一边缓缓开口,“我刚才的问题还没问。”
“……好吧,”男人唇角的笑容一跨,嘟哝着,“差点忘了。”
他又笑了起来,“你要问什么?”
“绑架柏嘉良也好,指示泰坦大肆入侵也好,都是为了削弱我吧,”秦唯西面色恢复了平静,盯着对面的人,“泰坦好战不错,但应该并没有好战到一见到我就缠上来自爆。”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你想问这个。其实挺简单的,”男人耸耸肩,摊手,“因为你太强了。”
“巅峰时期的你,积攒了多少神格碎片?两位数?三位数?我都觉得我在物质界用这具躯体不一定能按住想要逃跑的你。”
“我为什么要逃跑?”秦唯西蹙起眉。
“唔,万一,我只是做一个假设,在我说了这么多之后,假如你依然不愿意登神呢?”男人笑眯眯的,身上却若有若无地释放了些令人窒息的压力,“我总得做些什么以防万一吧。”
秦唯西讥讽地提了提唇角,“我如果真的不愿意,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不能,”男人缓缓摇头,唇角笑容带着点骄傲与得意,“但死神人选,又不止你一个。”
秦唯西一怔,随后突然明白了。
的确,这个世界上能运用【死亡】权柄的,已经不仅仅只有她一人了。
她瞟了眼因为听懂了所以格外愕然的闻人歌,轻笑一声,“难怪你会给我留下那枚【死亡】,这是你的后手,也是后手的后手。”
男人摊手,不再发言。
“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自己的私人意愿和世界存亡之间,选择前者呢?”秦唯西的神色顿时锋锐起来了,身子缓缓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