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滕闻川有如海里捞出一般,前几日夜夜通宵的恶果让他的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都像放了慢动作,他迟钝地眨着眼,只记得在昏过去的前一秒,滕问山抚上他的脸颊,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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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第22章 而我不再觉得

昨天和今天重合的那一秒,滕问山坐在客厅的沙发,安静地把自己融进夜色。

现在才是他真正的生日,可那些曾经求不得的、没人愿意给的,如今他也不想要了,日子总归在向前走,过去的烂账翻不完,索性一把火全烧了好。

他从深夜一直坐到天明,放空地盯着某处虚无,直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滕问山才活动僵直的身体,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是个外卖电话,滕问山走进滕闻川的卧室,那人还在抱着枕头睡觉。

门外的外卖员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要他签收,临走时还赠送他一句祝福,滕问山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伸手掀开上面的纸盖。

那是一个生日蛋糕,一圈草莓中间围着不知道在哪儿找的丑图,两个简陋的小人坐在一起,底下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滕问山,生日快乐。

滕字的笔画太多,送到这儿的时候字迹已经糊成一团。

滕问山面无表情拎着包装盒进门,走到厨房的时候他忍无可忍,扬起胳膊将蛋糕重重摔在地上,炸开的草莓果酱像甜腻的血液,在面前开出一朵靡丽的花。

他像笼中的困兽一样死死掐住旁边的椅背,眼睛越来越红,目光似乎要把地上那团看不出原样的遗骸钉穿。

童年的创伤无法用任何东西弥补,即使办下坏事的这个人已经伏诛、彻彻底底属于自己,那些已经刻下的伤疤也无法消弭。

滕问山想不出其他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他是棵被砍伤的树,枝干蜷曲,绿叶凋零,而滕闻川是根带刺的葎草,它攀援而上,阻止树的正常生长,可他也是他身上唯一一抹彩色生机。

滕闻川说得对,他早不是个正常人,但这不是他的错。

只是现在再往前看,曾经下定决心不顾一切也要走完的那条路似乎过于遥远,远得周围风景失色,远到尽力踮起脚也看不见尽头,他忽然不想走了。

如果宇宙的归宿是一场无可逆转的热寂,那就彼此缠绕着走向终结,这会不会是命运在它的规则之外,能给予人最圆满的一生?

在这个周末稍显寂寥的早晨,滕问山盘腿坐在地上,一个人挖着蛋糕盘上残余的奶油。

二十一年了,他第一次尝出奶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