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天的夜晚,突然消失的父母忽然又凭空出现,他们什么都没带,只抱着一个大包裹。
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个小妖怪。
滕闻川僵立在门边,看着房间中心站着的爸爸妈妈,像盯着两个陌生人,他听见妈妈在叫自己的名字,外公外婆在后面把他往前推,爸爸对他说:“川川,过来看一眼弟弟。”
弟弟是什么?什么是弟弟?
不是你们说的吗,我会是所有人最爱的那个唯一,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宝贝,是爸爸妈妈外公外婆永远最爱的唯一的小孩儿?
父母的背叛意味着一个小孩子世界的崩塌,滕闻川总觉得,他身体里一部分亮亮的东西或许就是在那一刻死去的。
他飘在半空中,看站在门边的自己突然弯腰歇斯底里地尖叫,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滕闻川的母亲滕安好女士最先反应过来,把怀里的小儿子交给老公,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冲过去把滕闻川抱在怀里。
但那个小孩儿还在尖叫着,发疯一样的大哭不已,在滕安好怀里不停颤抖,甚至开始伸手拽自己的头发。
照这个哭法,还有一分钟就可以抽过去了。飘在空中的滕闻川冷眼旁观,并把目光分给外公一半,计算着他会在第几秒掏出小灵通打急救电话。
在外避了一年多风头的滕家父母刚回来的第一天,整个家属院都人仰马翻,救护车“呜哩呜哩”嚎叫着进来,拉上一个晕倒的小孩儿和他急得转圈的家人们嚎叫着离开。
大包裹里的小妖怪早就被吵醒了,但他没有哭闹,只是睁着眼睛略过厚厚的被子,注视着担架上被围住的小男孩。
那是滕问山第一次见到滕闻川,他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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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快乐,放飞自我开个新文,是我最爱吃的骨科饭。
第2章 快把我弟弄死
滕闻川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本来就尖的下巴变得更尖了,滕安好女士心疼的直掉泪。
大概没想到滕闻川反应这么大,全家人高度紧张,专门雇了个保姆照顾滕问山,四个大人天天挤在滕闻川病床前,滕安好程健夫妻俩又是忏悔又是自责,两个老人长吁短叹。
大人们总有那么多不得已的苦衷,比如离开是为了保住工作,生个弟弟可以陪你玩,比如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即使之后滕闻川知道是因为滕安好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做流产才只好生下滕问山,他还是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爸爸妈妈,不能原谅外公外婆,更不能原谅那个毁了他幸福生活的滕问山。
他真正的父母早就在三岁那年彻底消失,滕闻川说不准究竟谁才是酿成这一切罪魁祸首,他无法用仇恨丈量父母的亏欠,所以学会了用恶意溺死恶果。
这一点上他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毕竟没有滕问山,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还会是那个永远无法被替代分割的唯一,可以在所有家人的陪伴下度过一个幸福的四岁生日。
滕闻川似乎对“唯一”有种病态的执念,这种执念被编辑在他的基因里,超过了所有道德伦理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