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和棺都放在这儿,牌位和其他几个家族一样都供在普陀寺。

三年过去沈卿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不会再经常做噩梦,也很偶尔才会想起当时的场景。

不过偶尔有哪天晚上梦到了,半夜惊醒,她还是会擦掉冷汗在床头呆坐一会儿,然后下楼倒杯水,在一楼的阳台站上那么一刻钟。

或许是因为心灵感应,偶尔的几次季言礼也全部都会醒来。

但他并不会下楼去陪沈卿,他知道她心里仍旧会有一点愧疚,他也需要在丰富和繁忙的生活里,偶然一点的时间去想一想那个像家人一样的哥哥。

时间会带走人的很多记忆。

但不应该带走全部的时恒湫。

车子停在墓园外新铺好的柏油路上,季言礼抱着季以桉下车,和沈卿并肩一起往前走。

上午的八九点钟,阳光很好,风也不算凉。

沈卿抬手拉了拉季以桉脖子上的围巾帮她按好。

季言礼握上她的指尖,摸了摸:“还冷吗?”

说风不凉,但毕竟是初春的清晨。

沈卿摇了摇头,笑道:“不冷。”

季言礼也提了唇,抬手去摸沈卿的脸:“不冷就好。”

虽说已经过去了三年,但仔细算来时恒湫离开的时间也并不久。

每一次到墓园,无论是他还是沈卿,心思总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斯人已逝,但怀念不可能就此就断掉。

季以桉一岁半大的时候已经能流利说很多较短的句子,现在又过了半年,语言表达能力更是上了个台阶。

这可能和季言礼跟沈卿的陪伴分不开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季以桉看出了沈卿的想法,她用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沈卿的肩膀,奶声奶气的:“妈妈,你在伤心吗?”

“妈妈你不要伤心,回家我把我的小蛋糕给你吃!”季以桉说。

本来还有一些沉重的氛围,被季以桉的这一句直接调节了气氛。

沈卿笑了笑,伸手点上季以桉的鼻子:“就你小机灵鬼想法多。”

季言礼握着季以桉的手晃了晃说:“光给妈妈不给我吗?”

季以桉环抱住季言礼的脖子,讨好的笑:“给......都给,给爸爸妈妈,因为我最爱爸爸妈妈!”

清脆的童声,人小鬼大。

沈卿和季言礼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心里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谁的女儿,这么会哄人。

沈卿把祭奠的菊花递给季言礼,从季言礼怀里把季以桉抱过来。

她揪着季以桉的鼻子,犹豫了一下,解释:“我们是去看舅舅。”

“舅舅......”季以桉鼓了鼓嘴,念叨着这个并不熟悉词。

沈卿和季言礼往墓园里侧走,等走近了地方,才发现遇到了老熟人沈煜词。

沈煜词一个人,拿了束和他们一样的白色菊花。

听到动静,往这侧偏头,看到沈卿和季言礼的时候倒也没有惊讶。

他扬手冲两个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季以桉摆了摆手,逗她:“小桉桉。”

几个人吃饭,季以桉见过沈煜辞很多次,很他很熟悉,此时也高兴地摇了摇两条手臂,跟沈煜辞打招呼,清脆地叫:“沈舅舅。”

沈卿把季以桉放到地上,季以桉歪歪扭扭地往前走,扑倒沈煜辞怀里。

沈煜辞架着小姑娘的腋下把她抱起来。

季以桉被举得很高,开心地咯咯笑。

沈卿和季言礼走过来。

季以桉抓着沈煜辞的手臂,声音奶奶的:“妈妈说来见舅舅,是沈舅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