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便是被杖责的那位言官,林霆这话似是在为他打抱不平。

被他这么一带,张天卓也凝眉思索,附和道:“我也觉得的确严重了些……”

但是林霆止住了话头,没敢继续说,私下官员相接,议论朝事乃是大罪,他话锋一转,问道:“素闻天卓兄文采出众,妙笔生花,前几日拜读了一篇文章,果真是不同凡响。”

张天卓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怎敢谈拜读二字,林兄才学造诣远在我之上,我之文章有幸得以入林兄的眼,那真是我张某的幸事。”

张天卓此人,若说才学,那是有的,只不过才气并不在正经文章上,什么治世经学、谋略策论之类,他能写,但是写出来也只是一般水平,不算出众。若是市井俗文、曲艺诗篇之类,他倒能信手拈来,十分拿手。

林霆突然夸他,也是有缘故的。

“天卓兄不必谦虚,你写的《红娇传》如今正是京中最为盛行的一出好戏本,我那日观之,亦觉不错。”

张天卓表情一变,大骇道:“林兄!这!这……”

他本以为林霆看的是一些普通策论,却不曾想是指这个。

《红娇传》是近来京中十分脍炙人口的戏文曲目,在京城第一酒楼摘星楼中演出,每每座无虚席,满座叫好。

但是无人知晓它的创作者是谁。

因为那是张天卓写的。他不敢让人知晓,因为在朝官员若是涉及此类事情,便会生出许多事端来,张天卓害怕有人抓着他的把柄,所以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可是林霆是怎么知道的呢?

“天卓兄放心,我也只是偶然得知,不会告知他人的。”

见张天卓满脸着急,他补充道:“毕竟捅出去对我没什么好处。”

张天卓不得不信,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虚汗:“还望林兄替我保密,这事情要是被皇上所知,我可就惨啦!”

林霆道:“自然,自然,天卓兄你放心写你的话本子便是。”

我那还敢写啊!

惊吓过后,张天卓也缓过劲来了,开始暗暗思索。他从来都是躲着人写的,林霆知道这件事,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家中那名美妾泄露出去的!

只有她见到自己写作的手稿,还和林府有关系!

两人分别,张天卓匆匆赶回家中,将那美妾抓来扇了一个耳光,质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