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看了她一眼,便觉得心头滚热。
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若非是他前些日子生了变故,又怎么会耽搁到现在才来呢?
她住在二层楼阁间,楼阁是以灰瓦白墙建造的,本身并不难以攀爬,只要是个手脚利索的男子,便能翻进来,姜寻烟是记得裴青那一手飞檐走壁的好功夫的,当时在谢府,那样高的墙沿,裴青都能像是燕子一样轻巧的翻出去,所以姜寻烟根本不担心他,将窗户一推开,便唤他进来。
她早堆着一大堆疑问想要问裴青了,奈何这人这几日一直跟死了一样没动静,她身在姜府,也并不自由,更无法出去问,只能这样等着。
今日终于等来了裴青了。
她将雕栏木窗推开,望着窗外攀着窗沿的男子低声说道:“你还不快爬进来!”
姜府外面也是有小厮和丫鬟的,虽说她现在已经和离了,不会被灌猪笼,但是在自家府邸被捉,她也定会颜面尽失,陈氏说不准要如何嘲笑讥讽她呢。
但是她说完之后,却发现有些不对。
窗外攀着的男子十分用力的抓着窗沿,两脚悬在半空中,身体艰难的向上攀,每一下似乎都要用尽浑身力气,一身白色的雪绸圆领书生袍上都沾满了灰尘与雨露,薄薄的衣服下是更单薄的身子,他面上没有戴面具,露出来了一张算得上是清俊的脸。
他今日没有戴之前一直戴着的玉面具,许是面上的伤好了的缘故姜寻烟记起来当时第一次在谢府瞧见裴青的面伤时候的模样,只是那时天色昏暗,她只瞥见了一眼,看的不怎么分明,现在再一看裴青,只觉得好似有些变化,但是又分不出变化在哪儿。
脸还是那张脸,但就是看起来很奇怪。
不过,裴青的模样本就生的不错,若非这张脸,他也勾不到那么多女人喜爱。
但姜寻烟瞧见他面上紧绷的青筋、凸起的喉结与瘦弱的手臂时,只觉得别扭极了,她拧眉看着面前的裴青,像是瞧着一个陌生人一般裴青,有这么瘦吗?
好似他摘下了面具,人都跟着缩水了一圈似的,挺拔的肩背微微佝偻下去,额头上都顶起了青筋。
皎洁的月光从天边上落下来,姜寻烟望下去的时候,瞧见裴青额头上都渗出了些虚汗来。
裴青怎么像是突然间弱了好多似的。
“寻烟!”趴在窗沿旁边,奋力攀爬的裴青在听见窗户“嘎吱”一声推开的时候,便赶忙昂起头来,挤出来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寻烟,你快将我拉上去!”
他这样费力的一笑,额上的汗珠都要坠落下来了,瞧着他的样子颇为滑稽,姜寻烟莫名的有些不想伸手碰触他,便撑着木窗,拧眉看他,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寻我?我不是早给过你信儿么。”
裴青维持着这一个姿势,挂在姜寻烟的窗沿上,艰难的向姜寻烟道:“烟儿莫生我的气,前些时候,我刚收到烟儿的信时,便想在次日晚间去寻烟儿了,奈何中途碰见了锦衣卫,硬将我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里,将我好一顿审讯,还是前日,我父一番运作,才将我从狱中捞出来的!”
“寻烟,你不要担忧我,我之前是因为一点跟后妃有关的小案子进去的,只审问关押过几日就放出来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这次出来,我父已经为我寻了一个好出路了,回头我便去金吾卫里当个侍卫,过段时间就能混上个头头当了!”
裴青说这些的时候,手肘都跟着发颤,他快要抓不住窗沿了,声音也越来越急迫,甚至都顾不上看姜寻烟的脸色,急急地道:“我这一出来,便听闻你和离了,就急着来寻你!寻烟,你快拉我一把,我要掉下去了。”
裴青完全没发现,立在窗边的姜寻烟已经脸色雪白了。
她顺着裴青的话想了想,便想到了一个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