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看肯定行,但看完你得还我,我这本是一位前辈给的,送人不礼貌。”陈砚安说。
关澈满足地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有借有还。”
陈砚安笑笑,俯身给自己倒温开水。
关澈看完一篇,意犹未尽地又往后翻了一页,一看页面上的人物,顿时笑出了声:“呦,阿玉进中央剧院了?挺厉害啊。”
“阿玉?”陈砚安一愣,他放下喝水的杯子,下意识看向关澈手里的书。
关澈笑着把纪念册竖起来让陈砚安看清楚,陈砚安定睛一看,关澈翻的,竟然正好是周决的那一页。
“这小子能力是真强,就是太闷,不爱说话。”关澈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周决的照片,“他变化挺大,看着比以前稳重了不少。”
陈砚安站在一旁,捧着杯子没出声。
“不记得了?”关澈看陈砚安的表情有些疑惑,笑着把书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挠了挠后脑勺,提醒道,“咱一起排过戏,你的那个本子……叫什么来着……哦对对对,《玉石》!就是你选的他演男二号啊。”
陈砚安看了一眼关澈,最后视线停留在了纪念册周决的相片上。照片上的周决站得挺拔,赏心悦目。
“你这记性不行啊,”关澈看陈砚安捧着杯子傻呆呆站着、一脸怔愣的表情,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食指关节又敲了敲周决的照片,啧了一声,最后尝试唤起陈砚安的记忆,“真不记得了?你还给人家做过单独指导!”
第47章 47
陈砚安对自己的记忆力一直很有信心,除了有些脸盲,他从小到大背诗都是最快的一个,小说电影看一遍就能记住,他自认为在记忆方面从不出错。
但关澈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发现,对于一些看似不那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似乎是自动屏蔽了。现下经人一提,一些零零碎碎的点滴才渐渐浮出久远记忆的水面。
十年前,年轻的陈工浑身上下散发着文艺气质,喜欢看电影、看话剧、看书,看多了自然也尝试写,陈工妙笔生花,写出来的故事能把关澈看哭。
那时候他正读研,平时钻在实验室里埋头科研,一到节假日要么和靳卓泡在一起,要么去戏剧学院看剧、排剧,这么一来,陈砚安对戏剧学院摸得不能再熟。
陈砚安研一快要结束的夏天,戏剧学院办了一个小型的原创话剧比赛,关澈找了几个表演系的同学组队,报了名。他之前看过陈砚安写的一个本子,叫《玉石》,一直心心念念想排出来。他给演员们看过后大家都觉得不错,便开始排陈砚安的这部戏,准备参赛。
自己的本子被人拿去比赛,陈砚安自然高兴。尤其是关澈排戏合他心思,话剧呈现出来的效果总是能给陈砚安惊喜。
排了几天之后,关澈忽然给陈砚安打电话,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希望陈砚安来一趟,帮忙看看。
当时天气正热,陈砚安从实验室偷跑出来,顶着大太阳轻车熟路地跑到戏剧学院的排练厅。排练厅大敞着门,关澈和一众年轻演员坐在木制地板上,夏日午后的阳光打进来,整个排练厅像一块琥珀。
陈砚安依稀还记得,由于《玉石》这部戏主要是男性角色,当时地板上坐着一溜儿年轻帅小伙,有的慵懒、有的正襟危坐,嘻嘻哈哈笑着说话。他们见陈砚安在门边站定,纷纷扭头往这边看过来。
关澈看见陈砚安像看见了救星,急忙让演员们现演了一幕给陈砚安看。
陈砚安当时盘腿坐在排练厅昏黄的木地板上,一边喝着冰水一边目不转睛地看。没几分钟,大概心里有了底。
一幕很快结束,很多话当着演员不好说,陈砚安把关澈叫出了排练厅。
关澈排戏正在瓶颈期,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他反手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