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电话的前几秒,电话里并没有人说话。周决可能是没想到陈砚安还会接他的电话,反应过来电话被接起后,语气竟然带了点试探。
“……陈哥?”
周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挠着陈砚安的耳朵,带着沙哑的磁性,低沉好听。陈砚安默默地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周决等不到陈砚安说话,顿了顿问道:“最近忙吗?”
陈砚安垂着眸子,眼中没什么情绪:“还行。”
陈砚安说完,周决好像又不知道聊什么了,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陈砚安微微低着头,食指碰了碰即将暗淡下去的屏幕,让它重新亮了起来。
他想要和谁保持距离的时候,那种清冷感是令人毫无办法的,周决又向来不会所谓“套近乎”,只能照实说:“陈哥,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这几天演出,我怕找你聊完没法上台,就拖到了演出结束。”
周决这么说,暗示了陈砚安在他心里的分量,他好像真的很在意陈砚安。
陈砚安听出来了,他压下心中的情绪,没接周决的话,淡淡问了一句:“演出怎么样?”
周决说:“……还可以。”
陈砚安便不再开口了。
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最后还是周决开口:“这周六,方便出来吃个饭吗?”
这就是要和盘托出的意思了。没到这个份上的时候,陈砚安一直在等着周决说实话,但真到了这个时候,陈砚安好像又有点退缩了。
毕竟有些事情从在意的人那里亲耳听到,杀伤力是巨大的。
周六正好是他和关澈约定的日子。陈砚安说:“我那天有约。”
“……”
陈砚安心情不佳,说话的声音就带着点冷硬。况且周决从没被陈砚安这么冷漠地拒绝过。陈砚安说完,周决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低下去了三分,没了什么底气:“……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就算刚认识的时候,周决也没用这种语气和陈砚安说话,简直就像做错事求家长原谅的孩子,陈砚安心里不自觉软了点,放低声音说:“周日晚上吧。”
周决很快应下来:“好。那我把餐厅位置发你。”
陈砚安“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陈砚安呆坐在沙发上,许久后烦躁地搓了搓脸。
心里惦记的事情多了一个,陈砚安只能尽可能用工作填满自己的脑子和时间。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他总会不自觉设想,周决会给他说些什么,他又该怎样回应。陈砚安之前不觉得自己是幻想型人格,还嘲笑邓年年精分地向他表演求婚,现在这么一想,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邓年年对陈砚安的纠结万分不理解。他非常坚定且清晰地向老朋友提供自己的意见:不管姓周的怎么解释,只要是把你做替身,千万别心软,断!
陈砚安当时晃着玻璃杯中的薄荷叶,听着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声响,轻轻点了头。
最近厂子也确实忙。考核结果出来了,分厂这一批只留了三个人,他和余志讨论过的女孩子考核成绩断层第一,正好分在了他们车间,和林亦鸣一个办公室。林亦鸣跟碰见稀有大熊猫似的每天都很亢奋,余志打趣他,他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学渣对学霸不明觉厉的崇敬”。可來崟岚
新职工进厂,虽然人数少,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少不了要分配师父、还有一系列培训。陈砚安和余志作为车间作业长,这种培训从来都少不了。每天白天车间里泡着,晚上下班回到家马不停蹄地整理资料、做培训ppt,虽然培训每年都有,但陈砚安从不应付,甚至于培训内容很多都要大改。他白天还专门去了设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