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两个人之间的事,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有前因才有后果,外人不知道许多细节,因而没有资格进行评判。
就连邓年年,也只是知道陈砚安忽然有一天觉得很没意思,很不顺心,才决定离婚,具体原因陈砚安并没有告诉他。
眼下,或许是由于方才周决的一席话拨动了陈砚安心底的一根弦,或许是因为周决稳重的气质,或许是因为别的,陈砚安忽然就想要听听眼前人的看法。
他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他也不知道周决能否给他答案。但他想要信周决。
小面馆里的顾客渐渐离开,他们这间小屋里只剩了二人。厨房里的油烟机呼呼作响,邻屋有几个工人还在喝酒,笑声和高声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决的脸色甚至没有什么变化,他定定看着陈砚安,漆黑的眼眸里深不见底。
“为什么?”
周决沉声问。离婚声明里写的是“长期分居,聚少离多”,但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说辞。周决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自然也知道。
陈砚安把视线从周决的脸上转开,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茶水。他抿了一口,茶叶苦涩,没有余甘。
“你是读大学的时候就知道我和靳卓的关系了吧?”陈砚安先问了一句。
周决点了点头。
陈砚安微微笑了笑,也没追究周决是怎么知道的,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和靳卓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我和他从小玩到大,说得上青梅竹马。”
周决没什么回应,只静静听着。
陈砚安看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他考上大学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交往四年,他大学毕业,我正好研究生毕业,就结了婚。我和靳卓认识时间太久了,也没什么热恋期,婚后就平平淡淡过日子,但我知道靳卓对我的在意,他确实爱我,我一直都知道,平时纪念日、节日什么的他从来都不会忘,有几次甚至在外地还赶回来给我惊喜。”
“我……”陈砚安皱了皱眉,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我也爱靳卓,曾经确实爱。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分开,之前那么多年,我从没感觉到我们之间有问题,吵架肯定有,但很快就能和好。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可以走完几十年的。”
周决依旧不作声,只静静看着陈砚安,他好像只是来倾听的,没有打算作出分析。
陈砚安又抿了口茶,呼出一口气:“具体是什么时候有的离婚的念头……大概是离婚前半年吧,那次他从外地拍戏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正巧厂里的设备出问题,我在现场几乎不眠不休地待了三天,所以他回来好几天,我都没有时间好好陪他。靳卓因为这个很不高兴。他觉得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也那么久没见了,我却一头扎在工作里,对他不闻不问。”
陈砚安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周决慢慢地点了点头,终于有了表示,声音温沉:“可你确实走不开,你有工作。”
“对,我确实是因为工作。”陈砚安苦笑。他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发涩,“所以当时靳卓说……说让我把工作辞了。”
陈砚安皱着眉,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稳的情绪:“他说,我的工资也没多少,占时间,还不如辞了。他赚的钱够养我们两个人。”
很多回忆并不美好,很长时间以来,陈砚安都在避免回忆起这段经历。倒不是它太痛苦,而是其中夹杂着太多陈砚安看不清的东西,越理越乱,越想看清越深陷其中,一切真相都变得模糊,陈砚安就索性不去想。
但陈砚安清楚的是,那次争吵在他心里扎下了一根刺。
陈砚安没有抬头去看周决的神情,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他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当时听他那么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