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这个人,很讨厌和外人攀扯亲戚。但你很入太太的眼缘。她几次为你说话,我不能不给一个面子。罢了,你以后,和雪岚那不争气的东西一样,也叫我父亲罢。」
宣怀风便低声叫了一声父亲。他本来自以为是很镇定的,不料一开口,忽然想起已逝的宣司令,那是永无再见之日了。看看眼前板着脸的三司令,和亲生父亲一般是个军阀人物,脾气暴躁而又极爱儿女,行事竟然真有几分相似。声调里不知为何,就多了一丝激动的哽咽似的味道。
三司令见此,也料到他是很激动的,这也看出他对自己的尊敬来,因此心里有些满意,点点头,算是应承了,耐不住赢钱的心灼热,和太太打个招呼,将宣怀风写的纸条往怀里一揣,就往门外走。
宣怀风还有些不放心,追上去问,「您这就已经把那张表都记住了?」
三司令哂道,「用不着,拿着一张纸去赌钱,又没有犯规矩。老子就一手拿着纸望着,一手下注,谁敢拿我怎么着?」
宣怀风愣了愣,心想,这种土匪作风,果然是白家的特色了,忍不住又提醒道,「就算有了这张纸,可牌还是要记得,只怕不容易。」
三司令不在乎地对门外等候着的副官一指,「这还需要我亲自来吗?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说罢,便领着副官和两个护兵,战意高昂地一路去了。宣怀风在廊下目送他走远了,又回到房里,垂手站在白太太面前。
白太太打量他一眼问,「你是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