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算是解了姜夕的酷刑,宫人们提着心收拾起狼藉的地面来, 姜夕则是走出了宫殿,却不知道去哪儿?
自己是熟悉皇城每一条小路没错,但这并不包括皇帝的居所。
好在,有宫女开口,“还请六公主随奴婢来。”
姜夕跟着宫女来到了下人房居住的院落,宫女将大通铺打扫出一片地让她坐下, “公主歇息一会儿,奴婢去找些热水来。”
“好哦。”姜夕坐在床上, 显得像个瓷娃娃。
只不过这瓷娃娃看起来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宫女心里叹了一声, 看起来怪可怜的,但也还轮不到自己操心。
姜夕等了片刻,忽然听见了推门的声音,只看见一个背着药箱的太医低着头走了进来,“奴才来给公主处理伤口。”
姜夕正奇怪,炀帝既然没有开口为她招来太医, 其他宫人自然不会自作主张, 但当听见那把声音的时候, 姜夕就知道原因了。
是姜若。
姜若将药箱放下, 正好宫女也端来了热水,发现屋内多了一人, 宫女没有任何的惊奇,只是默默地把水盆放下就离开了。
“先洗洗手。”
姜夕其实早就把手掌上的碎瓷片挤出来了,如今洗手也不过是洗干净上头的油渍。
可即便是温水,当手掌完全没入的时候,还是有贞贞钝痛传来,只不过姜夕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姜若用绢布细心地吸走姜夕手上的水分,然后拿起一瓶药膏来为姜夕涂抹。
“忍忍,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
姜夕十分平静:“父皇癫了吗?”
如此直白的话,将姜若都震了一下,半晌才继续动作,“差不多了。”
姜夕的眸子盯着姜若发旋,“那我也会疯吗?我吃了那里头的东西。”
“不会的。”姜若的语气软了软,“那只是以前。”
姜若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又抬起了姜夕另一只手仔细观察,发现只是有微微的破皮,但即便如此,还是心疼不已。脸上极快地散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就被藏好。
姜若不能做太多,连药膏都特意选了无色无味的那种,就是为了不让炀帝起疑,虽然他风光不了多久了,但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得更加小心周全。
炀帝给姜夕放风的时间没多少,只不过刚擦好了药,刚才的宫女又重新走了进来,“公主,我们该回去了。”
姜若也知道留给她们说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仗着身高摸了摸她的头,“过几日,阿姐就接你回来。”
姜夕看了她一眼,却不觉得自己就会被如此轻易地放过。
再则,她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什么叫做‘以前’,以前饭菜里有东西,吃了会‘发疯’,但如今不会了?
姜夕重新回到殿内,只见炀帝正坐在塌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翻开今日的奏折,不一会儿就暴怒地扔到地上,“竖子竟敢赞誉珍珑阁,砍了,给朕拖下去砍了!”
姜夕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儿,还是觉得现在炀帝的脑子也不太正常,而且,似乎已经到了什么极端的地步。
他似乎十分地惧热,却又喜饮酒,是为了缓解头疼顽症吗?
脑中的灵光一闪而过,姜夕开始思索起炀帝是什么时候有了头疼的症状,又是什么时候需要服药来压制头疼?
姜夕与炀帝鲜少相见,上一次还是姜若被打入天牢的时候,那一段时间,似乎还是正常的。但无论如何,定然是头疼在先,吃药在后。再联合起这段时日,唯一炀帝入口,而自己没有入口的东西就是那些止疼药,所以……姜夕脑中有了一套猜测。
是姜若现在吃食上动手脚,造成了头疼的症状,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