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杜微生久久没有答话,林芳景的语气便有些弱了:“所谓、所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何况男人又生不了孩子,只能多从仕途前程上着想若是有些别的机会,子朔兄,你可切莫放过了。”

杜微生短暂地笑了笑,“多谢玉台兄提点。”

林芳景叹口气,“提点谈不上,只是当今天子,的确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总怀疑她过去遭过什么事儿,不然的话,怎么会如此……如此毒辣有心机,玩弄群臣于股掌之间?”

“也许她本就是这样的人。”杜微生推开了门,表情淡淡的,“她若是个男人,你就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林芳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半天,只得道:“可、可女人和男人,终竟是不一样的嘛!”

“杜学土?杜学土在吗?”

外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林芳景睁大了眼睛,作口型道:“赵光寿!是赵光寿!”

赵光寿是来请杜微生去画院的。

杜微生有些惊讶,跪在门口,抬起头来:“陛下召我?”

赵光寿笑了,“是啊,杜学土,陛下召您;说不定,明日还要与您一块儿过中秋呢。”

杜微生久未站起,林芳景在后头揣着衣袖看着,旁边几个小屋里的翰林们也都探出了好奇的脑袋,赵光寿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听清楚了就接旨。”

杜微生连忙行礼,赵光寿打量他两眼,道:“杜学土,陛下赏了你一座画院,就在勤政殿的边儿上,那是何等的风光,你怎么还住回这里来呢?”

“在下偶尔亦有公事,住在翰林院更近便些。”杜微生的话语顿了一顿,试探地转了个弯,“近日陛下宠幸徐尚书,在下原以为……”

赵光寿“哼”了一声,“明日是中秋灯会,沈侍郎有些主意,从工部要了人去干活儿,是以徐尚书一时也忙不开身。”

杜微生沉默。但听赵光寿又道:“陛下心中,毕竟是有你的。”

“是。”杜微生低声道,“容臣更衣,片刻就来。”

杜微生换了一身湖水青的长衫。桐木的发冠,云纹的衣衽,腰间的琵琶扣上佩了一支长笛,垂下来袅袅的流苏,随着规规矩矩的步履而轻微摆动着。赵光寿瞧他半晌,心想这人能得宠半年确有个中之道,至少在遇见他之后,皇帝就明确地喜欢上了青碧色。

宫里的小辇将他从翰林院带到了勤政殿旁的画院。赵光寿弓着身子进去通传,出来道:“陛下唤杜学土进去。”

这是他的画院,是她赏他的画院。可是这一回来,他却像是有点陌生了,连脚步都滞涩,像是在皇帝的地盘里,他连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都想不明白了一般。

然而还未走入内室,便听见她那轻松的声音:“杜学土的画技,愈来愈精湛了。”

他掀帘而入,允元正在画案前朝他转身过来,笑道:“你是不是知道朕喜欢白鹭?”

他往画案上瞥了一眼。那是他前些日子作的画,画的正是那只误入翰林院的白鹭,东走西顾,惶惶然的模样。四周还有模模糊糊的人影,但他尚未描画清晰,或许皇帝也没看出来。

他抿住唇,径自快步走上前,伸长双臂将允元紧紧抱住,而后,才在她发间呢喃地道:“臣……臣杜微生,给陛下请安。”

允元仍是笑,仿佛用笑在掩饰她的慌张,“做什么?”

他不答,只是用力地嗅她的长发,小小的金丝凤冠之下,梳拢的发丝散发出白菊的清香,他猜测她昨日是在清辉阁沐浴,那里地势高,汤泉边有一丛丛早开的白菊。他闭上眼,像在这一瞬之间,他没有去思索别的事情,而只在思索她。

他的唇从那发间,一点点移动到肩窝,脖颈,再往上,他去寻她的唇

她却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