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近来,杜微生有一些古怪。”允元撑着头想了想形容,“拖泥带水的。你再好生查一查他。”

“杜学土的家中,已什么都没有了。”傅掌秋道,“再查,便只能查他的科考同年,与翰林院中的同僚。”

“朕正好想用翰林院,查一查也是应该的。”允元道,“那个张钧冲,年岁很高了,理当知道不少事情。”

“是。”傅掌秋躬身奉命,垂手立在帘外,却不立即离去。

允元往帘外瞥了一眼,“还有何事?”

“……工部尚书徐赏鹤,要不要查?”傅掌秋问。

“日前你不是与我说过一次?”允元想了想,她的记性倒是很好,“刀笔吏的出身,辗转六部,还调过考工署、将作监、太仆寺。也算是个全才了,这要查起来,不容易吧?”

“他与杜学土,似乎不太对付。”傅掌秋斟酌着道。

允元笑了,“那是自然。徐赏鹤这人,欲望全写在脸上了,朕一眼就能看穿,不需多查。”

她笑得很自信,那是见过了无数男人之后的自信。但傅掌秋却觉得这种自信很危险。

“徐尚书经历复杂,陛下却对他很放心;杜学土家中无人,陛下却怀疑他么?”

允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翡翠扳指的边缘倏忽滑过了她的手指,“你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傅掌秋却道:“陛下是不是不那么喜欢杜学土了?”

允元蓦然抬起了眼。帘幕安静垂落,傅掌秋的神色平静无波。х?

“前几日,臣的线人来报,说杜学土在城南的书肆买了一本密宗的经书。”傅掌秋说着,拿出了一册古卷,穿过帘幕呈上。

允元接过来,翻了翻,立刻就“啪”地合上了,连语速都不自觉加快:“密宗的经书?什么东西!”

傅掌秋低声,“臣以为,杜学土的欲望,也全都写在脸上了。陛下为何看不穿呢?”

“……”允元一时有些迷茫,低下头,又悄悄地翻开那书卷的一角。发黄的纸页上,一男一女相对而坐,身体连接在一起,双眼却闭得很紧,嘴唇微微地张开,像在叫喊什么,又兴奋、又羞耻的样子。她想到自已和杜微生似乎也用过这样的姿势,但她不愿深思自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他之所以会买这种书,也许就和自已会翻开这种书一样,是鬼使神差,无法索解的。

“杜学土过去,也算专宠一时,如今陛下要冷落他,恐怕他确实会心生怨言,但他既有翰林院的高位,总不至于害人害已。”傅掌秋慢慢道,“陛下若实在放心不下,还可以给他指一门婚事,用宗室女子,将他锁在陛下掌中。”

傅掌秋从太极宫出来,正遇上翰林院下值。

那个傻乎乎的林玉台在大道上见到她,立刻就凑了上来:“傅侍郎,刚面圣过么?”

傅掌秋“嗯”了一声,往旁边远开一些,林芳景却又靠近一些:“怎么样,那本书有没有用?陛下说了什么没有?”

傅掌秋顿了顿,“……多谢林学土,陛下会考虑的。”

林芳景哎了一声,“我是没见过像子朔那么尽心尽力的人了,为了当好这个……这个,还去买书来研究呢。”他看她半晌,又笑眯眯地发问,“傅侍郎也看了那书吗?”

“林学土。”傅掌秋在原地站定,冷了话音,盯住他,“内外之分,还请自重。”

林芳景停住,摸了摸鼻子,笑道:“行,行。你知道的,我只是关心杜子朔,他好歹是我们翰林院的头牌不是,我是说,是翰林院的招牌嘛!”

傅掌秋道:“你若真关心杜子朔,便去跟他说,不要在陛下身上动些有的没的歪心思,陛下不喜欢男宠带脑子。”

这话林芳景一时还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