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
“什么?”
“爱。”
丁蕴洁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不免多看闻杰一眼,闻杰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眼神里似乎交织着真诚与愿意探讨下去的热情。她在心里呵呵两声,爱是她最不擅长的东西了。
闻杰说:“那天我告诉你,我读完了那本书《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你说它探讨了灵与肉的关系,我看到的则是信仰,对爱的信仰,最后战胜自私、贪欲、痛苦。当然要做到很难,所以作者在结尾安排两个人都死了。”
“所以,信仰爱,结果就是不得好死?”
闻杰一愣,忽然大笑起来,“果然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对,我一向比较悲观,尤其涉及到感情。”
闻杰望着她笑,笑容里有丁蕴洁不理解的东西,仿佛在探究她,令她有些不自在,随口问:“你现在还有信仰吗?”
闻杰被问住,沉思片刻,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顿,过了会儿才笑笑,“不知道,还在找。”
* *
床上摆了三套行头,从上到下依次是:衬衫、领带、裤子、皮带。款式、颜色各异,床底下还放着三双鞋。
闻杰捏着下巴打量片刻,把其中两件衬衫交换一下,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脱去睡袍,开始换衣服。
早上七点五十分,他换好鞋,套上西装,在穿衣镜前整一整领带,拎上才买不久的芬迪牛皮公文包,精神抖擞出门了。从今天起,他将恢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作息。
他拒绝了姚奕给他配个司机的建议,还是想多些自由,不愿自己的生活被外人窥视。
住宅离公司约三十分钟车程。闻杰八点整开车出小区,八点三十分时才走了三分之一路程被堵在高峰段了。
他十八岁外出读书,离开这座城市已整整十六年。高中时期,走读的同学都是自己骑车去学校,那时候马路上几乎见不着几辆汽车,大伙儿可以撒丫子赛车,并排往前骑,还不耽误说笑。有那种胆儿特别肥的,还敢站在别人的自行车行李架上耍杂技,各种花式玩法。
至于现在,满大街挤挤挨挨的全是汽车,首尾相接,没完没了,骑车的人几乎看不见了,自行车道要么没有,要么被挤占。生活节奏骤然拉快,干什么都讲个效率,人们想尽办法改换着交通工具,却依然被堵在路上。在不禁鸣的路段,一边跟随前方车辆缓行,一边鸣笛泄愤,在焦虑中消耗一小截生命,天天如此。
相比其他司机,闻杰就淡定多了,这样的情形对他而言才刚刚开始,好奇远多于急躁,他饶有兴致地观摩着窗外,看别人发火、吵架,许多人或许还没完全从睡眠中清醒,直接把起床气带到了路上。
与马路垂直的巷子里,一辆丰田车硬要在拥挤的车流中完成调头任务,结果和不肯相让的福特车蹭了,司机们各自跳出驾驶室,指着对方的鼻子展开了丰富的怒骂,通道因此被堵得更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