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杰却不再说话,循着乐曲,默默走步。他沉默时和嬉皮笑脸时简直不像一个人,丁蕴洁弄不懂他,有点茫然。
她在乐曲中转了个圈,视线扫过门口,正撞见常昊泽走进来,神色淡然,目光虚浮,先往舞厅里看一圈,似乎没有收获,便走到吧台,取了杯饮料,半边身子撑在台沿上,慢条斯理喝着。
丁蕴洁心头一震,差点踏错步子,闻杰松开她一些,“怎么了?”
“常总来了。”
闻杰扭头之际,丁蕴洁想摆脱他,“我跟他说句话去。”
闻杰却不放手,“还没跳完呢!做事得有始有终。”
“我腿都酸了。”丁蕴洁用力挣着,“你放开呀!”
闻杰不理她,抿紧了嘴,脸色居然有些僵硬。
丁蕴洁恼了,“你这人奇不奇怪啊?怎么喜欢强人所难?”
“你们天天在一块儿做事,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讲话,何必急在这一时?”闻杰居然和她较真,“就算你从没把我放眼里,起码也尊重一下我现在的感受。”
丁蕴洁的注意力倏地从常昊泽那里全挪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丁蕴洁脸一沉,“你是不是认为,既然我是你下属,我的绩效考核都捏你手里呢,就得事事以你为优先考虑?”
“不是。”闻杰神色黯淡下来,“我就是想……和你跳完这支舞。”
丁蕴洁见他这样,心有些软了,犹豫中,目光重新转向吧台,常昊泽早已不在那里。
徐凌在和一帆跳第三支舞,她今天被太多人打趣,也笑过太多次,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这样开心她终于放下心结,重新上路。
这是妈妈从小教她的,对付没法解决的麻烦时,你只能这样,快刀斩乱麻,而非钻进死胡同。
一帆的脸在她面前旋转,旋转出一朵朵幸福的花,他那样纯粹地浸润在幸福里,让徐凌感动,可内心深处,却有一股逆反力量,冷冷的,想把她往外拽,努力拖她出去,离开这个假装幸福的世界。
她笑着笑着,忽然很想哭。
常昊泽一进舞厅,她就看见了。看见他的瞬间,她也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而绝望背后,是无法遏制的期待。
她抓住了他的目光,是真的抓住了,因为他再没挪开过。没费思量,他就朝她大步走来。
每一分期待都伴随着彷徨,徐凌被一股蛮力撕扯着割裂着,内心混乱不堪,面前的一帆依然笑得灿烂,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常昊泽终于走到他俩跟前,无视周围诧异、错愕的目光,伸出手,把徐凌从一帆怀里拉开,一帆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看常昊泽,“常总,怎么了……”
而常昊泽不解释,也不看任何人,抓住徐凌的胳膊,径自往外走,在众目睽睽下,把徐凌给“劫持”了。
“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好日子么?常总脸还拉那么长?”
“对呀!连句话都不说就跑了。”
“一帆呢?一帆知道吗?”
众说纷纭,私语不断,大家的心思渐渐从娱乐转向了别处。
茫然了片刻的一帆忽然大声说:“没什么事,常总要徐凌回去加个班!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静也及时发声,“是啊!刚才常总还给我打电话,说有个紧急任务要找徐凌。你们要是玩够了,今天就到这儿?”
立刻有人急,“别啊!谁说玩够了?才开始呢!”
“对对!咱们继续,继续!有要唱歌的吗?要不唱会儿歌再跳?”
危机解除,轻松的气氛又回来了。
只有丁蕴洁明白发生了什么,彩灯光在她脸上一再划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