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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丁蕴洁和许佩珊一起看了场电影,电影结束后时间还早,两人就找了家茶室坐坐,聊着聊着,话题很快转到顺时现在最热门的人物身上。
“真是个活宝!我猜现在全公司的未婚女青年都在疯狂打听,他到底结婚没有哎,你是他下属,连你也不知道?”
丁蕴洁摇头,“不知道,他本人和姚董都没透露过,这人像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想想也真奇怪。”
许佩珊说:“不过闻军那么厉害,他弟弟肯定差不了。”
“难说。”丁蕴洁思索着道,“他上任都一星期了,除了头一天来出了回风头,后面就露过一次脸。问他拿主意,他直接往姚董那儿推,自己三不管。姚董也随他去,很纵容的架势。”
闻杰第二次来顺时,也不是正儿八经上班来的。
周三午后,丁蕴洁去模具组借了套工具,拎着工具箱闷头走进总成车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问:“要帮忙吗?”
她扭头看,闻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手插在裤兜里,表情特别闲适。
那天丁蕴洁穿着笨重的防护鞋,一身工装衣裤,头上还戴了安全帽,她向来短发,走路大摇大摆,极不淑女,经常被常昊泽笑话“雌雄难辨”,闻杰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走近了,他盯着丁蕴洁手上的工具又重复一遍,“很重吧,要不要我帮你?”
丁蕴洁扫一眼他光鲜亮丽的时尚套装,再瞅瞅自己被机油蹭得黑乎乎的裤子,婉言谢绝。她急着把工具放下,只管朝前走,闻杰跟上来,与她并排走,忽然低声说:“蕴洁……”
不仅改了称呼,语气还如此亲昵,让丁蕴洁打心里不舒坦起来。
闻杰看出来了,说:“我以为经过酒吧的事,咱俩关系应该蛮铁了。”
丁蕴洁正色说:“这里是公司。”
闻杰不以为意,笑笑问:“后来那人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没有。”丁蕴洁缓和了语气,“那天谢谢你。”
“不客气,如果以后她再找你……”
“只要我不去那间酒吧,她就找不到我。”
“可你朋友都在那儿,万一她找你朋友……”
“那些也不是什么朋友,就是经常在酒吧里碰到,混个脸熟而已,我们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闻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你也喜欢玩这种游戏。”
丁蕴洁转眸瞥他一眼,“什么意思?”
“扮演啊,晚上扮演和白天不一样的人。”
“‘也喜欢’是什么意思?”
闻杰愣了一下,舌头略微打结,“呃,我以前…..也……遇到过,喜欢这么玩的人。”
主管张彬正在拆解一辆问题车,借此给新来的工人作基础培训。丁蕴洁向来喜欢泡在车间胜过躲办公室里,培训工人虽不是职责所在,她没事也喜欢来听听,顺便给张彬打下手。
她以为闻杰有事找自己商量,谁知他就站那台车旁边,看他们怎么拆部件、拧螺丝,也不多话,看得津津有味。后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再没回来过。
许佩珊猜测,“可能在外面谈生意?”
“也不像。销售这块,郑远是直接向姚董汇报的,没听郑远提起过闻杰,一张口就是姚董想怎么怎么着。”
“那就不懂了。”许佩珊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呢,现在感觉怎么样?”
丁蕴洁咬住嘴唇,半天才说:“心里乱……原来吧,觉得能从配件部那个大杂碎缸里脱身,到整车部干点以前没干过的事,挺有意思,环境也相对简单些,没想到踏实了一年不到,又给弄火山口上去了。”
许佩珊笑道:“是不是特后悔被我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