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毅沉默片刻。

开了窗的室内还残留浅淡的膻腥味,墨色窗帘被袭进来的月光拂动,月色像丝带一样,滑落到室内的地板上。

他抚摸几下门冬光滑的肩头,说:“就在这儿睡。”

第五章

因为有生理缺陷,门冬几乎不在外面做剧烈或幅度大的运动。不光源于他的腿会酸胀得疼,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不想看见别人异样的眼神。即便他跛了近十年,他如今仍旧未能坦然地接受他的残疾。他唯一做的运动,就是时而在自己的卧室里,关上门,尝试着来回多训练自己走路的姿势,寻找最佳发力的部位,好叫旁人不能轻易察出他的残疾。

现下他被杜承毅这样弄了两回,尽管他心理上惴惴不安,告诫自己要警惕,生理上却无法自抑地感到疲倦。杜承毅揽着门冬,并没有额外之举。室内安静,门冬耳边只有两人渐缓的呼吸声,不过片刻,他便再抵不过逐渐涌上来的睡意,慢慢阖上了眼皮。

听到胸口处传来变得沉缓的呼吸声,杜承毅神情一顿。他抬手,用指腹摩挲几下门冬的脸,而后扯过一旁的薄被,搂着门冬,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杜承毅是被怀里人不寻常的热度熨醒的。门冬的呼吸很沉,一下又一下,似乎是很艰难地从鼻腔里挣出来。杜承毅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挨了一个小火球,掌心和手臂触碰到的肌肤也烫乎乎的。他放开门冬,摸了摸门冬的额头。

门冬的两颊均已变得红彤彤,薄薄的眼皮紧阖着,眼睫毛随着重重的呼吸颤颤地抖动,掩住了下眼睑。他的头发有些乱,尖尖的下巴含在白皙的胸口。杜承毅动作这几下,门冬都没有要转醒的趋势,真像睡得极熟似的。

杜承毅握住他的手臂,沉声喊他:“门冬。”

门冬仍双颊酡红地闭着眼。

杜承毅下了床。他翻出睡衣穿上,打了电话给住在附近的私人医生。打完电话后,杜承毅只站在床侧,垂眸盯着门冬通红的脸。

不过片刻,医生便到了。

“私处有些发炎,”医生重新将被子盖回门冬的身上,回身对杜承毅道,“等这位先生醒后,吃两天退烧药就好了。”

“嗯。”杜承毅道。

医生临走前,杜承毅叫住他:“是受伤了?”

孙禹有些惊讶地扭头。他看了几眼杜承毅脸上与平常无异的神情,说:“不算吧,伤口细微,只不过里面的东西没有及时清理,才导致炎症。”他顿了顿,才继续道:“下次的话,建议这位先生事后要处理一下。”他将刚才用过的药膏放到床头柜上,说:“清理后,如果有疼痛感,可以擦一点药。”

杜承毅觑了眼药膏,没再说话。见状,孙禹便了了,他没再逗留,揽了揽药箱,离开杜承毅的别墅。

待医生走后,杜承毅站在原地少顷,而后走到门冬身前,挨着门冬坐下。他捏住门冬的脸,扯了扯,说:“起来。”

见门冬没反应,他提高了音量:“起来。”

门冬感觉有人重重地捏住了他的脸。似乎有滚烫的石头强硬地塞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感到闷痛不已。他无法轻易地睁眼,眼皮就像是被外力控制了似的,重甸甸的。他隐约听见有一个男声在催促他。随着思绪渐渐清明,他听出叫他的人是谁。

他皱着眉,用力撑起眼皮。

于是杜承毅就看见门冬睁着一双着湿泠泛红的眼睛与自己对视了。门冬的眼里还有未褪去的迷蒙,望上来的眼神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可怜。杜承毅凝视了几秒他的眼睛,别开眼神,道:“醒了就吃药,在床头。”说罢,杜承毅起身,没再看他,转身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