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往上打,沿途的百姓……”

“还有,那些巫族的手段也太过诡异,儿臣怕遭到反噬。”

秦璇抿了抿唇,昏黄的烛火映着她犹豫的眉眼。

司马玥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唇中出发声冷嗤:“身为我的女儿,你不该如此心慈手软。”

她回过头,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的雪,声音平缓,目光悠远,“至于百姓…等本宫坐上皇位,他们自然会好。”

司马玥并没有回应巫族的事。

秦璇知晓这是没有回头路了。她有心劝母亲撤兵,再割地为王。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母亲不会听的,她一向独断。

秦璇沉默了一会,闷声应了,旋即行礼退了出去。

门外的雪还在下,大片大片飘落,将整座城主府盖在素白之下,寂静朦胧。冷风灌入衣摆,秦璇望着漆黑的天幕,朝雪片伸出了手。

雪花融化,冰冷刺骨。

她收回手,目光一片寂寥。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她从未想过会和沈苓反目成仇。权力这东西,真的就这么惹人垂涎吗?她不明白。

如果她能像兰璧一样说走就走就好了。

但母亲养育她长大,她不能弃生养之恩于不顾。

秦璇吸了吸鼻子,拿起墙边的伞,走下台阶,没入风雪。

*

另一边,建康城。

一辆朴素的马车行驶出城,停在某处隐蔽的别院外。

俄而,一只白皙的手挑开车帘,露出的脸精致娇美,狐毛大氅的一圈毛领,衬得她肤若凝脂,色若春华。

沈苓扶着赵一祥的小臂下了马车,拢了拢衣襟,推门进了院子。

二人一路行至正房门外的屋檐下,她停下脚步,示意赵一祥推下,独自一人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吧。”

房内传出道清脆悦耳的嗓音,沈苓推门而入,里面正是被软禁多年的谢灵巧。

她进去时,谢灵巧正坐在窗边看雪,目光沉静忧郁。

沈苓心中有些愧疚,她坐到谢灵巧对面,从怀中拿出个折子放在小几上,温声道:“禾灵的下落,你还不打算说吗?”

谢灵巧这才转过头看沈苓。

她似乎已经厌烦了回答这个问题,皱眉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已经关我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我宁愿被流放边关都不乐意被你关在这!”

过去的谢灵巧胆怯而善良,还有很聪慧,而如今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反而对沈苓没什么好态度,一点也不顾及对面是当朝太后,执掌一半政权的大人物。

沈苓也不生气,垂眸将折子推过去。

“看看吧。”

谢灵巧面色狐疑,抬手到来折子,一目十行看了,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寒风将门窗吹得呼呼响,沈苓平和的嗓音响起。

“这一年来,司马玥的叛军势如破竹,所过城池接连不战而降,你可知为何?”

谢灵巧看着折子上“巫族”两个字,冷声道:“你是想说,与巫族有关?”

沈苓嗯了一声,窗外的雪光映着她淡漠的眉眼,“不错。”

“此次前来,我不逼迫你,我只是想求你为天下百姓考虑几分。禾灵若再不出现,云台城的巫族无人制约,届时大靖会不会沦为人间炼狱,犹未可知。”

话音落下,谢灵巧忽然轻笑一声。

沈苓不解其意,皱眉看着她,眨眼间,对方通身气质变得陌生而危险。

她悄然将手收回袖中,指尖按在缠丝玉镯的机关之上,以作防备。

只见谢灵巧素手轻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