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站个为民着想的。

俄而,他做出了选择,站起身,看向高位之上的沈苓和长公主。

“太后娘娘,长公主,此尸骨,确实属我府中奴婢。”

话音落下,满殿哗然。

定远侯都认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长公主一派的朝臣纷纷出言质疑,而沈苓和谢珩一派的,则阴阳怪气,你一言我一语,试图把这罪名按牢在长公主身上。

长公主看着殿门,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她派去的人呢?为何还不回来。

正不安,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殿中军将军陈漾手中提着个人,阔步行来。

待走近,她瞳孔猛缩。

陈漾行至殿内,将手中的小太监丢在地上,拱手朗声道:“太后娘娘,长公主安。”

“微臣方才在宫门口,看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好似是算要向外面递消息。事关宫闱,臣只好将人提来。”

那小太监瑟缩在玉砖地面上,身子颤个不停,不一会竟然溺了。

长公主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恐怕要彻底栽在沈苓手中。

她只知道陈漾和沈苓有几分交情,却没曾想,对方那么傲气一个人,居然会臣服于沈苓。

好深的心思。

没想到她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了眼。

小太监的到来,让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沈苓看目的达到,便让陈漾将人带下去审问。

她侧头看向珠帘后的长公主,声音淡漠:“关于尸骨,殿下如何解释?”

长公主看着沈苓运筹帷幄的模样,心有不甘,鬓边金凤钗剧烈颤动:“伪造证物!这是构陷!”

“构陷?”谢珩突然开口,紫色官袍映在玉阶上,“三日前暴雨冲垮金谷园东墙,京兆尹上报修补民夫失踪时,殿下为何压下奏报?”

沈苓的心腹叶施反应很快,转身面对群臣,从袖袋中拿出一卷文书,“这些是近半年京城失踪案卷,共二百一十七人,最后出现之地皆在长公主别院附近。”

沈苓看着阶下脸色灰败的长公主,想起多年前冬日的金谷园内,姹紫嫣红。那时她只觉得奢靡,并不知道繁花之下埋的是尸骨。

若不是前些年偶然一次,她替长公主育花,也不会从花的根系发现养料不对劲。

后来她暗中探查,发现端倪后,命元绿培养了个信得过的人做花匠,再几经周折送入金谷园。谨慎起见,这枚钉子她埋了将近四年,那花匠也是个机灵的,只要有机会就搜集证据,为今日之局铺路。

年年复年年,终于让金谷园下得尸骨得见天日,冤魂昭雪。

“传旨,”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梁柱间,“长公主司马玥禁足长秋宫,涉事人等移交廷尉诏狱,三司会审。”

侍卫上前时,长公主并未挣扎,而且出奇的镇定,她脊背挺拔,一双凤目端详着沈苓,平静莫测:“很好。”

沈苓微微一笑,并不回应。

长公主迎着天光走下玉阶,路过那民妇是,发出一声高高在上的哂笑。

天光下,她后颈淡青色血管在乌发下若隐若现,莫名让人觉得发寒。

*

金谷园的案子在民间掀起轩然大波,不少百姓上衙门认领尸骨,连续半个多月,京中素缟遍地。

沈苓很清楚百姓的想法。长公主未犯错时,是人人敬爱的殿下,可爱之深恨之切,捧得越高只会摔得越重。

她基于百姓心理,暗中命人推波助澜,故而本就沸腾的民愤,愈演愈烈,发展到最后,日日有百姓相携跪于廷尉府门前求处置长公主,亦有寒门士子自发组织,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