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苻秦丞相之子通信的事……谢珩怕是早都知道了。

谢山头上渗出冷汗,他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往下想,只想着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

“寒门竖子也敢污蔑三品大员?”谢山阴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文子章,“拿不出实证,本官今日就请殿下剥了你这身官服!”

文子章从袖袋中捧出泛黄的信笺,神色镇定:“永安二年十月廿七,谢府掌书记谢时夜出北邙,与苻秦使者密会于白马寺。此信由谢山亲笔所书,盖有私印,殿下可请廷尉署验笔迹。”

侍中欲接密信,却被谢山横身挡住:“殿下明鉴,我谢氏北府兵上月刚破吐谷浑和苻秦的五万铁骑,臣若有异心,何须自断臂膀?”

朱衣大臣们纷纷点头。

文子章却不卑不亢,神色依旧镇定,他知道谢山这是打算把这件事推给谢氏阖族,逼迫谢珩保他。

但贵妃说过,谢珩不会管谢山,让他放手去做。

文子章最看不上这些士族出身的酒囊饭袋,享受着奢靡的日子却通敌叛国,实属该死。

他冷笑一声,抬高声音:“破敌是真,通敌亦是真。”

“他说的不错!”殿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身穿绛纱官袍的余有年大步行来,看向谢山时,坚毅俊郎的脸庞上充满厌恶之色。

余有年怎么无召回京?他不应该在边境御敌吗?难不成这是余丞相也有参与。

众臣看向余丞相,只见他怒瞪着余有年,疯狂眨眼,显然是在示意余有年别胡闹。

可余有年却像是没看见,径直走到大殿内,掀袍跪地。

“微臣参见长公主,臣可以证明,文廷尉监所言非虚。”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货单,盯着谢山道:“上月廿九,谢山下属荀嵩在广陵码头私运二十船精铁,货单写明送往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