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一番,司马佑竟找不出个靠谱的。

犹豫了整整半个多月,他最终还是决定让谢苓代笔朱批。

一方面谢苓家世低微,与谢氏关系并不融洽,并没有强有力的母族。二来她足够听话,她的兄长也是块聪明却正直的榆木。

但这样还不够。

司马佑虽然蠢,但毕竟学过帝王术。

他想得很清楚,等将死之际,就立下诏书,命谢苓殉葬,让谢君迁摄政,引导幼帝。

有世家制衡,谢君迁纵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也做不到专权。

但不出意外的,让谢苓代笔朱批一事,朝中反对的声浪格外大,最后还是司马佑下令处死了几个顽固,长公主站就来作保,才堵住了朝臣的嘴。

于是谢苓每日都去式乾殿念奏折给司马佑听。

*

清晨,谢苓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便带着雪柳前往式乾殿侍疾。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映得殿内一片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夹杂着几分潮湿的暖意。

司马佑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明黄锦被下露出枯枝般的手腕。苦涩的药味混着龙涎香酿成令人作呕的气味。

谢苓缓步上前,接过宫女手中的白瓷药碗:“陛下今日休息的如何?”

那宫女福身行礼,恭敬道:“回娘娘的话,陛下半个时辰前醒了一次。”

她点了点头,轻叹一声,眼中泛起哀伤。

司马佑其实早都醒了,听到谢苓的关切,他才慢慢睁开眼,抬眸看她:“爱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