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认得了?”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内务府可都记录在册呢。”

谢苓没有接话,似笑非笑看着慧德贵妃上挑的凤眸,反问道:“皇后娘娘还未开口,姐姐怎得如此着急?”

“莫不是您想越过皇后娘娘,审讯我?”

慧德贵妃没想到谢苓不接话,反而揪住她这点小事。

她下意识去看皇后,就叫对方眉眼半阖,依旧端方典雅,似乎并不在意。

但她跟皇后斗这么多年,岂能不知对方的心思?谢苓这话一出,恐怕心中更恨她了。

她瞥了眼谢苓,说道:“妹妹真是多心,本宫只不过跟你说笑罢了。”

一旁的周昭仪帮腔道:“是啊是啊,右贵妃多虑了,慧德姐姐只是跟您开玩笑。”

“您若是不喜欢,姐妹们日后便不同您说笑了。”

周昭仪一说话,像是打开了阀门,其他嫔妃也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话里话外说谢苓心虚。

唯独少数几个和谢苓关系还不错的妃嫔,依旧安静坐着。

过了一会,皇后似乎被吵烦了,开口制止道:“事情还未定论,吵什么?”

说完她看着谢苓道:“你进宫将近三月,我知你平日与人为善,不喜争端,但事关皇嗣,你可要好好考虑,若簪子里真是堕胎的药粉,你要如何向陛下解释。”

谢苓点头道谢:“是,臣妾省得。”

这话有提醒的意思,看起来是在为她说话,但皇后如今更多是在看戏。

毕竟对于皇后而言,不管是谢氏嫡长女出身的慧德贵妃,还是她这个旁支出身的天女贵妃,都是她的眼中钉、绊脚石。

坐山观虎斗,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吗?

慧德贵妃不可能不想到这一点,但性子过于自负,想先除掉她这个脱离控制的族妹。

谢苓总觉得好像遗漏点什么,但又一时琢磨不透。

*

不多时,前去陈婕妤那看情况的浮林回来了。

浮林脸色有些难看,她上前向皇后禀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殿里的人都听见。

“娘娘,奴婢前去看了,陈婕妤确实小产,”说着,她面露不忍:“许是太医被人刻意支走,无人照管,床褥上浸了一层血。”

皇后此刻脸上终于有了怒色,她沉声道:“可有请太医去给陈婕妤看看?”

沉枝点头:“奴婢带了赵太医去的。”

“赵太医说确实是小产的症状,现在正替陈婕妤止血看诊。”

话音落,宋太医和李太医也到了。

皇后将簪子递过去,两位太医拧开簪身,用手沾了粉末轻捻,又闻了闻,随即面色大变。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簪子里,是会使人节育断产的零陵香。”

皇后站起身,问道:“确定吗?”

两太医双双跪地,点头道:“微臣确定。”

皇后看向谢苓,目光锐利:“右贵妃,你作何解释?”

谢苓站起身,朝皇后欠身一礼,面色依旧冷静。

“皇后娘娘,簪子确实是我的。”

“但里面的药粉,我并不知情。”

一直跪地不语的流徽,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恨声道:“分明就是你,你不仅给簪子下毒,还差人阻止荣芳轩的人去请太医!”

“我家娘娘分明可以保住皇嗣,却叫你硬生生拖到小产,血流不止。”

“右贵妃,你可有一刻良心不安?!”

谢苓凝视着流徽那双桀骜明亮的眼,缓声道:“事不是本宫做的,何来良心不安?这件事真相如何,你心里应当清楚。

还有,没有事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