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是对方让她继续说的意思。

谢苓定了定心神,把自己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不怕堂兄笑话,前段时间苓娘接连做了相同的梦。”

“梦到有个地方遭了百年不遇的大雪栽,百姓死伤无数。”

“堂兄…也在其中。”

“那梦极其真实,苓娘心中不安,怕堂兄真的因此出事,便想着买些粮食备下。

就算后面没有这回事,再把粮转手卖了也好。”

话音落下,就听得一声极轻的冷嗤。

谢苓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谢珩不信她的鬼话,可对方明显没那么生气了,最多就是觉得她愚蠢幼稚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解释这么管用,准备的其他话术都还没用上。

也不知对方是因为什么消火的。

她仰头,朝对方露出个甜笑,语气天真纯善:“只要能让堂兄安好,哪怕受罚也无妨。”

“苓娘不后悔今日偷跑之举。”

可不知这句话刺激到谢珩什么了,对方先是神色不明地看着她,而后眉眼一压,黑沉沉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危险情绪。

不等她再说什么,谢珩步步逼近,俯身与她对视。

“你在…撩拨我?”

戴着面具的面容近在咫尺,熟悉的雪松香气萦绕在鼻尖,她侧过头躲避着他的视线,下意识想后退,却被冰冷的手指扣住了下巴,被迫转向对方。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无所适从,但对方眼神太过奇怪,不同于以往的平静或是淡漠,而是一种更倾向于探究、疑惑…以及充满掠夺感的神色。

谢苓不由得想起对方这段时间阴晴不定的脾气,和莫名其妙的作为,感觉似乎要明白对方如此失常的原因。

谢珩看着指尖那张冰肌莹彻的脸,心中弥漫出一股令他呼吸滞涩的情绪。

像受伤那日一样,他因她的触碰而颤栗。

明明不该允许这种超出掌控的异样出现,明明知道对方的借口愚蠢的可笑。

可当他听到那句“只要能让堂兄安好”时,心底居然出现了一丝令他脊骨酥麻的愉悦。

哪怕知道对方是在哄骗自己。

指腹下的肌肤滑腻如牛乳,他渴望与对方有更近距离的接触。

不仅仅是此刻扣着她的下巴,也不仅是拥抱她,而是像猎场那次唇舌/交融,或是前几夜不隔寸/缕地肌肤/相贴,哪怕只是指尖的一点触碰,也让他心悸颤栗。

甚至是……用自己的气味沾满她的身体,免得她又逃离他的领地,或是随意收别的男人的东西。

谢珩闭了闭眼,松开了手。

不,不该如此。

谢苓柔顺寡淡,愚笨无趣,哪怕有点小聪明,那也只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也就这张浓桃艳李的脸还算有几分用处,勉强算是个还算趁手的棋子。

自己能出现这种怪异的情绪,或许只是年纪渐长,同其他男人一样,有了该有的心思和反应。

毕竟她美色惑人,连他那古板严肃的兄长都受了迷惑。

他大业未成,可不能因为美色再失分寸。

心思百转千回,可实际上也就几息而已。

谢苓刚挣扎了两下,还想着怎么回答对方的话,下巴上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谢珩,就见对方眸底一片平静,方才看到的充满掠夺感的眼神,仿佛是她的幻觉。

“堂兄?”

谢珩淡淡嗯了一声,睨着她道:“你已经不是十三四的女郎了,该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不要随意关心任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