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听了半天都没听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正要继续插一刀,就听得自家主子冷漠的声音响起。
“把人关进地牢,派人暗中搜查定林寺。”
“着重搜查审问明悟。”
暗卫正要领命离开,就听到细微的动静自屋外响起。
他抬眼看过去,就见自己的上司不知从何处来,转眼间就到了主子跟前,拱手弯腰,神情有些古怪:
“主子,找到苓娘子了。”
谢珩捏着扳指的手一顿,示意他继续说。
暗卫道:“苓娘子在河抚巷买了个铺面,现在还在那铺子里。”
半晌,都未听得主子说话。
两个暗卫额头上渗出汗水,频繁滚动的喉结能看出二人心中的紧张。
其中压着采花大盗的暗卫偷偷抬眼看主子,就见对方玉面如雪,漆黑的眸低一片冰冷阴沉。
他吓得赶忙低下头。
良久,才听得对方朝书桌旁埋头当鹌鹑的远福吩咐道:“去安排马车。”
远福忙不迭点头,飞快朝外奔去。
谢珩看着两个接连失误的暗卫,挥手道:“将手中的任务交接好,去领罚。”
两个暗卫拱手称是,目送着谢珩大步离开。
……
谢苓扣着时辰从铺子里出来,落了锁后抬头看了看天。
日光此时已经完全冲散了乌云,耀眼地地挂在天边。
地上的积雪被晒化了些,冷风一吹,融化的雪又慢慢结成了薄冰。
谢苓慢慢往巷子外走,怕一不小心滑倒。
不知为何,明明离开得不久,谢珩也按道理不会那么早回来,可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遂加快了点脚步,想着尽快回去。
等她穿过小巷,走到和长街相连的大巷子时,迎着光看到了雪柳的身影。
谢苓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遮挡着刺眼的光线,定睛望去。
果真是雪柳。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谢苓心头一骇,脚步硬生生停在原地。
下一刻,雪柳的身后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逆光而立,一半脸隐在阴影中,将昳丽的五官掩上一层晦暗的冷。
阳光被他颀长的身形遮住了大半,唯有稀疏的光线穿过空隙照射进巷子,洒下一片淡淡的光。
是谢珩。
谢苓毡帽下的小脸瞬间失去血色。
她心头发冷,脚仿佛和雪被冻在了一起,挪不出半步。
巷中冷风骤起,将头顶的毡帽呼啦一声吹到地上,发丝没了保护,被狂风卷乱,将视线遮得有些模糊。
谢苓却顾不得捡帽子,她在想自己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自己偷溜出来买铺子的行为变得合理。
不自觉攥紧指尖,她试图做出个纯良无害的笑脸。
谢珩却在此时抬步走来。
步子很缓,可那碾雪而来的脚步声,却像踏在她心尖上,令人心头发紧。
顷刻,对方便走到了她跟前。
头顶光线一暗,日光被完全遮挡住。
谢苓觉得自己似乎被谢珩的阴影包裹着,四面八方都是对方身上清冽而微苦的雪松香,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气息,密不透风。
她心尖猛猛颤了一下。
他在生气,非常生气。
谢苓不由得仰头看他,撞上了那双疏冷又淡漠的眼。
他带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因受伤而发白的唇和棱角分明的下颌,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口幽深冷寂的井,神色晦暗不明,令她心跳滞了一瞬。
谢苓低下头,还未解释,就听到对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