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被太宰治这种逗弄的语气惹到了。

“中也不是没有自信,”

她说:“他只是诚恳并谦虚,至于我,我只是觉得自己不算自我意识过剩的那类人吧。”

太宰治眨巴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仔细地打量雾夕,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得出结论似地说:“好吧,你的确不自卑。”

紧接着,他说:“那就用不着我特供的夸奖了,至于你究竟哪里好,就当作一个秘密好了,等我以后开心了再告诉你,敬请期待。”

哈,这个关子卖的。

雾夕狠狠瞪了他一眼,太宰治嬉皮笑脸,不为所动。

就像个无意中得到宝贵玩具的小孩子似的,开心到让人毫不怀疑他就能这样乐上一整天。

他姑且算是填饱了肚子,两个人继续在被夜色笼罩下的横滨,不知不觉变得熟悉的街道上散着步。

没有目的地,也不在乎时间,因此才感到闲适和放松。

不管承认与否,漫长时间里养成的默契,让彼此舒适的相处模式,确实在他们之间形成了。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前,禁止通行的红灯亮起。

雾夕漫无目的的目光,恰巧停在街边店铺玻璃墙上,他们的倒影上。

她留到肩膀的头发,很随意地扎了个丸子。

清丽的面容上透着些神思不属,漂移般的漫不经心。

=纯粹为了方便活动和舒适考虑的运动休闲服,只有粉紫的颜色,还算有点少女的俏丽。

当然,她还很年轻,那样鲜妍的年纪,无论如何都是美的,漫不经心,无所知觉,但也依旧美丽。

但这也不能掩饰她的平凡,她从头发丝到脚跟,都那么的普通,平凡……正常。

能和她做对比的少年,恰好就在她身边。

雾夕抬起眼,用不肯放过分毫的认真眼神打量玻璃墙上倒映出的太宰治。

他真的,他真是。

处处透着不平凡,处处透着异常。

明明也那样年轻,正是最鲜妍的年纪,可冰冷的,吞没生机的黑暗早早浸染了他。

这样的痕迹,从他分明还带着稚嫩的眉眼里浸透出来,无法忽略,除非他特意侨饰,否则谁都没法把他当作单纯的少年看待。

‘我越来越不知道太宰在想什么了,实在是让人苦恼。’

这是上次见面时,森鸥外说的话。

‘为什么会觉得苦恼呢,森医生是非得清楚手下想法的类型吗?’

那时森鸥外回答:“身为boss,了解下属,尤其是他们追寻什么难道不是基本功吗?”

是的,如今的太宰治。

已经‘异常’到就算是港口mafia的首领,也开始担忧他难以掌控,无法预测的地步了。

这样普通、正常,平凡……以及看似正确的我。

如此特殊、异常,逐渐滑向不可控、失序的你。

其实我是做得到的吧?

在你的面前,不要那样平凡普通,更有趣或者特殊些,为什么我就是从来不想做这种事呢?

突如其来的灵感,像是暗河上方偶然闪起的雷电。

虽然很快就隐没了,但确实照亮了迷惑无解的思绪。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答案啊。

雾夕轻轻地笑起来,惹来太宰治奇怪的注视。

她说:“不用在意,只是想到开心的事了。”

他更奇怪了,“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啊。”

这样吗?

雾夕摸了下自己的嘴角,抬眼望向面前的少年。

她的眼神里透着少有的懵懂,又像有千言万语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