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挂着锁,冷冷清清。

温梨笙跟着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地往行,行过这条长街之后,外边就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她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往外看,冷风从脸颊上拂过,就见街上来往的行人如往常一样多,街上仍有叫卖的贩摊,道路两边的商铺开着门,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尽管谢潇南当初带兵进城掀起不小的风浪,也引起了一阵惶恐,但风浪过去,人们还是照常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哪怕整个大梁都乱成一锅粥,他们的生活还是在继续。

温梨笙露出小半张脸,路过的行人在给马车让路的时候,难免会有人看见她,有些人认出来了,就开始低低的议论起来。

这是她嫁进孙家之后第一次出门。

说嫁进孙家倒也不准确,毕竟城中人尽皆知孙家在大喜之日的当天就遭受了灭顶之灾,死的死,发卖的发卖,连孙家的牌匾都被摘掉了。

只有这个尚未过门的小娘子进了孙宅之后再没出来,很多人都猜测或许她早就死在谢潇南的手中了,温府那边也没有一点动静,仿佛雾里看花,谁也不知道真是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如今她乍然出现在这马车上,犹如石头扔进水中,一下激起千层浪。

温梨笙并不知道这些,她这会儿正高兴着。

虽然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郡城,但是好几日别在屋中,如今出来走走转转,仍让她觉得新奇不已。

游宗就在一旁道:“温姑娘,还是将帘子放下来吧,灌风呢。”

温梨笙听声转头,就见谢潇南裹着墨色的狐裘大氅靠在车壁上,微微闭着眼睛,懒散假寐。游宗则揣着手缩着脖子,像是很冷。

她依言放下了车帘,想起谢潇南前两日在大半夜的时候往自己身上泼水,能干出这种事的能是怕冷的人吗?

马车里极安静,正往前走着时,就听谢潇南突然开口:“周秉文那边有传来消息吗?”

“暂时没有。”游宗说道:“上回千旗谷一战,周秉文虽大获全胜,但也损失不少战力,这段时间都在休养将士,约莫年后才能继续往前推进了。”

谢潇南低低嗯了一声:“如今是关键阶段,跟他说脚步慢些不要紧,注意安危,按照现在这个情势,打进奚京是迟早的事。”

游宗点头应是。

温梨笙听得满脸震惊。

这是她能听的内容吗?

这两个反贼怎么就当着她的面密谋起来了?

温梨笙心说虽然她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但她也有一个爱国之心,于是开口道:“世子也别高兴的太早,大梁百年根基牢固,兵力雄厚,岂是那么容易被推翻的?”

谢潇南听闻侧目:“怎么,你活够了?”

游宗也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