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众闻言大惊失色,数十支手指,直直戳着懵怔的洛须靡的脊梁,怒斥道:
“好?你个乌兹王,竟敢派妖女诱惑佛子!”“你这是渎佛!当?下十八层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亏你还是一国之主,竟犯下如?此罪孽,不配为王!”
“不配为王!”“不配为王!”
洛须靡连夜召集佛门诸人前来捉奸,本想要当?众揭发佛子破戒,放一出高僧沉迷女色不可自拔的好?戏示予众人。
哪能料到?佛子衣袍整齐,与平日别无二致,毫无淫-乱之相。于是,洛须靡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愤怒的僧众如?怒潮般将他包围,一句句让人心惊肉跳的控诉声不绝于耳。
洛须靡只带了几十亲卫,骂也不是,抗也不是,被他们护在最中间,丢盔弃甲,逃也似地离开了佛殿。
两名长老立在前头,望着洛须靡奔逃的背影,气愤吹得长须乱飞,拂袖道:
“哼,这乌兹王庭竟如?此腐糜不堪!不待也罢。”
其中一人向洛襄请示道:
“佛子,当?日送信出城,我们依您的吩咐按兵不动?多日,待到?今夜王宴入城救驾。听?闻您在王庭所求之物也已得手,是否该离开王庭了?”
洛襄敛了敛稍有几分皱的袍袖,道:
“是时候了。我事已毕,明日启程。”
众僧想起被遗忘在旁的洛朝露,指着她大声道:
“佛子,这妖女胆大妄为,其心不纯,当?以酷刑惩治!”
“是啊,妖女害人,该关押起来受审。”“关起来,把妖女关起来!”众僧愤意未消,对?着朝露指指点?点?,愤意难消。
众人望向洛襄,等他示下。
始终低头的朝露终于缓缓抬首,朝人群中轩昂的洛襄望去。
隔着无数道愤恨的目光,只能望见重重暗影之中,他俊美的侧脸,英挺的下颔,连成一道晨曦般清冷的弧光。
俄而,她看到?那道弧光渐渐隐去。
他终是微微颔首,默允了诸僧之请,而后便被人簇拥着离去。
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朝露低眸,空洞的目光盯着佛殿地上莲纹的青砖,手指轻点?,数着一片片冰冷的花瓣。
而后,她无知无觉地被几个比丘尼架了下去,关押在一间偏殿。
她苦笑一声,喉间顿时涌上几分难言的苦涩。
这一世,还是被他看作妖女了呀。
朝露只失神了半刻,乌灵灵的眸子便掩去了水汽,恢复了灼灼明艳的光华。
她心下一片清明。
前世在乌兹王庭欠他的债,她此番已还清了。他没有因她而破戒,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不能反抗他的囚禁,她仍需他的庇护逃出王庭。
……
洛襄屏退众人,只留下一名身材矮小,圆头圆脑的比丘在侧。
比丘为他燃起一盏灯烛,毕恭毕敬地取出一卷绢帛和一环佩交予他,道:
“这王殿平日里戒备极其森严,我依照您给我的布防图指示,只有趁夜宴之时,侍卫大批调去,才得以潜入王殿之中,取来了先王遗物。”
那比丘思忖回忆片刻,述道:
“先王密室中还有不少物件,什么翡翠金石,书法墨画,还有一幅女子的画像。唯独这两样是被锁在柜中,宝贝得很?。”
洛襄拾起那半枚玉玦,举起在灯下细看。
上好?的羊脂琼玉,玉质滑腻,色泽柔亮,表面无暇,只在火光下中透着隐隐的絮丝。
这玉玦是他自出生以来所携之物,幼时常佩戴在身上。直到?有一回,有大梁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