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洛枭百般强行,朝露没有让他跟来。

她想着,他曾是北匈右贤王,不宜跟她入长?安,恐遭人非议,且他旧伤未愈,时有复发,便让他回?到乌兹养伤。

邹云一行人跟着她进入玉门关?,说?起她走后,她母亲大梁公主在乌兹调兵伐谋,从陇西四郡召来不少梁军精锐,以?邹云的政治敏锐,他恐生异变,一直密切观察着她的行踪。收到洛襄的密信,便赶来护驾。

洛朝露不以?为意。

她发现,这一趟母亲从乌兹带来的都是一直跟着她出塞的仆从。除了几名?一直跟随母亲的长?史和护军,大多?还是女官女眷,包括自小照顾她的侍女毗月……这些都是朝露幼时熟识的良善之人,丝毫不见兵伐之气。

洛朝露和邹云等人已有近月未见,亲密寒暄一番。而此刻的洛襄,立在玉门关?的城楼前,遥望血色残阳下的雷音寺。

他宽大的衣袍在漫天风沙中?翻涌不息,卷尽一切俗尘,一切旧念。清晰的,模糊的,生前的,死去的,一段一段的记忆在周而复始地盘桓,最终烙刻在他心?头。

洛襄终于?想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落雪,还有一场烈焰焚烧的大火。

静立之中?,他手中?攥着一枚红色的绳结,藏于?袖中?。

一切终于?豁然开朗。

玉门关?,就是大梁境内。

关?前,守城的梁军只令少数护卫跟随他们入境,并且收缴了邹云的人马还有随行而来的高昌王军的兵器。

朝露和洛襄宿在敦煌的官驿。邹云和剩余的精兵守在内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