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定定凝视着她。目之所及,仿佛可?以?将她在这一刻私有。

发丝未干的水滴浸湿了柔软的衣袍,在微透的衣料微微晕开,勾勒出玲珑的身?段。

出水芙蓉,桃花开面。香湿云鬓,光润玉颜,山间春雪一般的清澈透亮。

一双乌灵灵的明眸仍带潮湿的水汽,望着他?时如隔氤氲雾气,含羞带怯,百般难描。

旖旎的光景里,她小步行近,将掉落的佛珠一端重新拾了起来。

另一端就在他?手中?。

他?下意识地勾紧了虎口处的佛珠,用?力一拽。

她便不由自主?地顺着珠串的力道,如珠玉一般落在他?膝上,倚在他?怀中?。

两人双双怔住。

从前不是没有更亲密的举动。可?那是都?在梦中?,从未在清醒的时候靠得如此之近。

她微阖着眼帘,浓睫垂下,自然而然地倚靠在他?的胸怀。

好?似只要他?想,就可?以?立即占有她。如梦中?那般。

她沐浴后松松绑着发髻此时全散开来,漉湿的发丝妖娆地纠缠在他?雪白的衣襟。

洛襄想要拂开她挡在颊边凌乱的湿发。一抬手。便看到袈裟袖口浮动的宝莲纹,耀人睛目,刺人心口。

他?还是穿着袈裟的佛子。

怎能?以?佛子之身?亵渎于她。如此,与将她当作明妃有何分别?

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抗拒和他?亲近。但他?不能?因此自私,不该纵容自己。

洛襄目中?的沉醉渐渐褪去,想要触碰的手缓缓收拢在宽大的袖中?。

朝露沐浴后浑身?软绵绵没什么气力,感觉到他?虚虚环在她背手后的臂弯撤走了。

她游移不定的目光下敛,看到他?襟口的还有在马上抱她时,从她身?上沾染的泥渍,正被她发丝的水珠一点点浸没,晕开。

她担心他?华贵的袈裟被她弄脏了,起身?欲走之时,压在身?下的袖口扯到腕间,她吃痛,轻轻“嘶”了一声。

洛襄又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看到她露出的细腕上大片擦破的皮肉。是在城墙下跌倒时被砂砾小石磕破的,两只手都?有,泛着嫣红的淡淡光泽。

他?神?色恢复了往常的清冷肃穆,从一旁拿来早已?备好?的伤药。

“以?后,不要做如此凶险之事了。”洛襄眉头皱起,声色颇为严厉,道,“若城门晚开一刻,你受的伤可?不止这一点。”

他?安排了人去照顾受伤的流民,大多是慌乱踩踏所致,有的断了身?上好?几条肋骨,还有的面目全非。她只伤了一双手腕,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恨当时自己不能?果决地以?佛子的身?份出面,尽早打?开城门,当机立断。

朝露扬头一笑,唇角翘起,道:

“我就知道,你定是有办法的。佛子能?救下众生,也?会救下我。”

笃定中?带着一丝得意。

洛襄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双眸亮晶晶的,透着难以?描摹的清光。朝着他?扬起的下颚精致小巧,红唇饱满欲滴,他?只消微微俯身?,就能?含住,尝到。

洛襄移开目光。

“怎么办,三哥不肯放弃攻城,他?誓要为北匈单于夺下高昌……”朝露将她在北匈营地的经历一一告之,说起洛枭的伤病,还有誓要拿下高昌的决心。

洛襄面上无甚表情,掌上垫着一片袖口,隔着衣料握着她的腕,为她擦拭伤口,没有直接触碰她的肌肤。

他?特地多倒了一些伤药,浓重的药气掩盖了她身?上散发的清香,令他?方才恍惚的神?志逐渐清明。

“你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