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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不自觉地下移,落在她的伤口处。那片胸前?绣着白芙蓉的襟口已被血色浸透。
洛襄捻起襟口,鲜红的血沾上指腹。他?淡淡瞥一眼,舒展的眉头?又紧锁起来。
所幸,这一回北匈人的箭上没有淬毒。
但是,她的伤在胸口。
洛襄回过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山下的人没那么快被救上来,再不处理,血止不住。他?迟疑着,又抬头?仰视佛龛上高大宏伟的金像。佛陀面上是慈悲和空寂,无情无欲的佛眼,正?俯瞰着他?,审视着他?。
半刻犹豫,心中稍作平息之后,他?扯去香案上一段狭长的经幡布,覆住了双眼。
撕开她衣襟的手指微微在发颤,似曾相识的触感由指尖漫过心头?。即便蒙着眼,他?仿佛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轮廓,每一寸的起伏与蜿蜒,刻骨铭心。
不断,不断地与梦中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渐渐重合,难分难辨。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他?手心攥紧,将叫嚣而?起的杂念又埋了下去。
襦裙缓缓褪去,一层层绢纱堆叠在束素。
在经幡蒙蔽之中,他?还是闭上了双眼。涂了上好金创药的白绢,经他?指间缠绕,一段一段覆在了她的伤口处,从?右侧肩头?绕至左侧腋下,裹了她一身。
唯独途径那片绵软时,一触即离。
不敢停留,不能停留。不可逾越,不能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