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翻了个身,闭着眼?假寐,心?中却一直在算计着时日。
之前?她让邹云他们向外散布大梁四皇子在西域游荡的消息,大皇子若是收到这?一讯息,肯定已开始有所动作。有大皇子在各处埋伏,李曜定是暂时脱不开身。
两虎相?争,她尚有喘息的机会,必要趁机尽快发展势力,怎能被困在这?寺中。
她懒洋洋摆了摆手,道:
“你?们几个,去买一壶酒来,再买点切好的缸子肉,沾点盐巴下?酒,妙极了。”
邹云等人面色骤变,在佛寺中吃肉喝酒可是大不敬,门口都是僧人看?着,引起众怒之事,这?如何使得。
少女眉间蹙起,玉指轻抬,指着几人,轻哼道:
“你不去?你也不肯去?”
她施施然起身,忽然面朝众人哽咽一声,泣诉道:
“这?几日,我辗转反侧,老是梦见我三哥。我只想大醉一场,以解心?头愤懑,这?也有错?”正说着,少女浓长的睫毛已挂着水珠,转眼?就要落下?泪来。
邹云看一眼确实日渐消瘦的女?子,不由叹一声道:
“属下?遵命便是。”他只得吩咐手下按照她的吩咐去买酒买肉。
朝露背过身,若无其事地用锦帕抹去眼尾泪花,心?道,女?人的眼?泪对男人就是好用?,两世以来,都屡试不爽。
只要她做得足够出格,佛子僧众会不会就将她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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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落日熔金。
佛塔的门被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
微风徐来,夕阳笼罩下?,禅定的佛子身姿皎洁,雪色衣袍被余晖勾出一道浅金的光晕,正如佛陀身间的宝相华光。
他微蹙下眉,淡声问道:
“何事慌张?”
几个僧人推推搡搡,最后将最前头一人咬咬牙,上前?道:
“佛子,妖女在我们寺中饮酒作乐,藐视佛法,坏了规矩……”
有人带头,僧人们来了劲,你?一言我一语,愤声道:
“那样子真是伤风败俗,应该即刻赶出去!”
“是啊,那?妖女在那院中举止放浪,不堪入目,留不得啊!”
洛襄眉头皱得更紧,敛袍从?蒲团上起身,大步离去。
隔着大老远,就能听到那花庭中传来女子和男子的嬉笑打闹声。
洛襄屏退了众僧,独身一人穿过影壁,步入庭中。
花树瓣雨纷纷扬扬,一片片落花飘在波光粼粼的小池中。
水面清澈如镜,倒影出一缕模糊不清的身影。女?子纤姿,随着一圈一圈旋开的涟漪在荡漾。
洛襄眸色一沉,穿过庭前?一树一树的枝桠,细长的暗影在他面上一道道掠过。
脚底无意踢到一侧翻的空酒坛,他敛声问道:
“她喝了多少?”
立在庭院最外头的几个禁军侍卫战战兢兢,僵直在最边上,头脑还算清醒,一见到他,便如蒙大赦。
“殿、殿下已喝了第六坛了。一刻前?,就已经在说胡话了……”答毕,几人不敢久留,便逃也似地飞快退了下去。
院中酒坛散乱,人仰马翻。
另外几个侍卫,有的跪坐在池边,有的半倚在胡榻上,有的倒在地上,喝得已是神志不清。
一抹翩跹的柔纱穿梭在男人的铁甲中间,寸寸莲步跌跌撞撞,身段袅袅如云。
少女一袭半透的宽袖短襟纱裙,小腹袒露,襟口半开,时不时春光旖旎。再往下?看?,一双玲珑玉足也赤着,沾了酒水,明?晃晃的亮。
舞动间,不盈一握的腰肢旋转如莲开并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