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亭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是后悔救了凤玉堂吗?”
李重山闷声答:“当然不是。”
柳春亭却道:“救了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后悔也是应当。”
李重山轻轻摇头:“不能这样想,他若是死于他人手我不会管,我救凤玉堂,是为了我师父。”
只是明明他做了该做的事,却始终不得安宁,心里头像有了一块见不得人的肮脏龌龊之处。
凤玉堂则像看穿了他一样,他厌恶这个感觉。
“那你还气什么?”柳春亭不明白,她见不得李重山这个样子,出主意开解他,“你这样难受,不如我们返身回去杀了凤玉堂。”
李重山一下被气笑了,看着她想教训几句却又没笑够,望着她一派认真的模样,心里却是五味成杂。
他无甚威力道:“以后不能这样。”
柳春亭难得有点儿呆,问道:“不能怎么样?”
“不能随口就说要杀人。”他看她一眼,声音蓦地低下来,“我只愿你温柔一些。”
柳春亭“哼”一声,却也不像往常似的那般有气势,只大声问道:“为什么非得温柔一些?我温柔不起来,我对你还不够温柔吗?”
李重山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一边,对着水面道:“你对我是孩子气。”
柳春亭急道:“你这样想?”
李重山却抬手超河上一指:“你看,有人在放灯。”
柳春亭闻言看过去,一艘画舫上几个女子正说笑着,把灯徐徐推进水里。
“什么日子就放河灯?”李重山自言自语。
柳春亭道:“管他什么日子,想放就放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