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老臣所说的清君侧,您可千万莫要以为是在教唆您走祁王的老路,您是太子,也是陛下唯一的儿子,老臣就算上了岁数,也不至于糊涂到让您干出那等不忠不孝之事。”

“老臣自始至终,针对的都是陛下身边的小人您要明白,陛下下此旨意,说不定是违心而为啊!”

尹英一惊:“你是说,父皇他被宗策胁迫了?”

唐颂缓缓点头。

“胁迫也好,迷惑也罢,对于殿下您来说,都不重要了,”他说,“无论如何,宁可违背陛下旨意,您都绝不能离京,否则,将来恐再无继承大统的可能!”

他眼神冰冷:“以老臣之见,待到下次早朝时,您可以在袖中藏匿一把神机,质询宗策,不等对方狡辩便将其格杀当场,如此一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达到清君侧的目的。”

尹英挣扎道:“可是老师,万一父皇因此发怒降罪……孤岂不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而且要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杀人,实非仁君之举,天下人又该如何看待孤……”

“相比起那个位置,名声重要吗?”唐颂有些恨铁不成钢。

尹英仍是犹豫,还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既然这样,老师当初为何不自己施行此策?”

唐颂:“…………”

他险些一口老血呕出来!

他强压怒气道:“老臣怎能和太子殿下相比?朝堂上政见不合,攻讦同僚是常事,可要是当朝刺杀,唐家九族难保!殿下难不成还担心陛下诛您九族不成?”

但见尹英一直犹豫不决,他只好叹气道,“殿下孝心纯善,老臣佩服。若您不愿让陛下伤心,老臣还有一计,可以暂且为您周全转圜一段时间。”

尹英往前坐了坐,“老师请讲!”

“您孤身入宫,向陛下哭诉,说仙药可以另派人去找,但身为儿子,必须要在父亲病重时陪伴侍奉左右。”

唐颂道:“虽然这个办法有一定风险,真到了……那一日,宗策可能会狗急跳墙,但老臣也会联合朝臣给他施压,他是不敢轻易对您下手的。相反,还会为了自身考虑,尽量保住陛下的性命。”

尹英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不过老师,您真的确定父皇他身体不大好了吗?”

见到唐颂点头,他神情复杂,既有对殷祝身体的担忧,又有即将继承那个位置的忐忑和激动。

而唐颂是何等精明之人?只要一打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不禁暗叹比起当初的陛下,太子的日子还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

没有兄弟竞争皇位的结果就是这样,心无城府,太过于天真,真信了自己所说的那些场面话,觉得陛下只是因为宗策的谗言才如此对待他,却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弃子的可能性。

但其实,唐颂一开始也没有往这个方面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