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揣进了怀中,正要说话时,鼻尖忽然问道一股焦糊气味
“药!”
看着他着急忙慌扑上去抢救、最后却只能懊恼得全部倒掉的模样,殷祝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又躲过一次。
从前他觉得太医院开的药苦,但对比之下,才知道那简直就是毛毛雨归亭给他开的药,光是尝一口就能要人老命!
一想到今天不用喝苦药,殷祝哼着小曲儿走出宫室,坐上轿子时,觉得自个儿的病都一下子好了大半。
“父皇。”
来到宗祠时,尹英已经站在门外乖乖等他了,望向殷祝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激动和紧张,还有一丝掩饰得并不太好的茫然无措。
显然他这个年纪,还无法完全了解太子意味着什么,监国又代表着什么。
殷祝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看向他身后站着的两位,主动打招呼道:“唐阁老,王阁老,免礼吧。”
虽然昨日他在早朝上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把这群老顽固都带到战场上经历一番,但新都这边,不留几个地位和话语权都足够重的人肯定是不行的。
相比起其他一有机会就要与民争利的世家家主,王存和唐颂这两位,已经算是相当“本分”的了。
但原因并非是他们心善,而是王唐两家是老牌世家,早已完成了原始积累,没必要在无人监管的短时间内和百姓去争那三瓜俩枣,甚至会为了维持现有秩序,主动帮助他做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他们一个是忠于家族的未来,一个只忠于自己的前途。
王存想要的,殷祝给不了,只能委婉通过重用宋千帆来稳住这小老头;但唐颂想要的,殷祝倒是暂时能给,虽然最后他肯定还是要收回去的。
三人各怀心思,表面都不动声色,只有一个尹英尚在状况外。
面对这两位心眼加一起比马蜂窝还多的老狐狸,殷祝微微一笑,把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直接推了出去。
“今日朕册封太子,在列祖列宗前,麻烦两位阁老做个见证。太子年幼,等到出发后,就要靠你们来教导他了。”
“陛下言重了,教导储君,此乃人臣之本分。”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受册礼教流程,殷祝身子虚,有点儿站不住,就叫人搬了个座位来坐。
看在陛下难得愿意放权的份上,唐颂和王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都没说。
尹英换上太子服饰后,来到殷祝面前,又喊了一声“父皇”,但这一次他的目光很亮,或许是方才接受众人跪拜的体验,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的美妙。
殷祝看着他,许久后轻声问道:“朕不在新都的日子,知道怎么做好太子吗?”